30多年前,部队在修筑天山独库公路时,遭遇大雪封山,上级派班长郑林书、新兵陈俊贵等四名战士送信求援。他们带着20个馒头,在冰天雪地里爬行了三天三夜,生命遭到极大威胁。班长郑林书将后一个馒头让给了新兵陈俊贵,陈俊贵因此活了下来,而班长郑林书和副班长罗强英勇牺牲,陈俊贵腿部冻残,另一名战士陈卫星脚头被冻掉。陈俊贵复员回家后十分思念班长,抛弃了县城的工作,带着妻子和刚出生几个月的儿子重返天山,为班长和168名牺牲在天山的战友守墓。他们一家人至今还守望在冰天雪地的天山深处。
《守望天山》无疑是一部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多声部生命交响曲,艺术地再现了军人无比纯洁的战友深情和一个老兵知恩图报、诚实守信的高贵品德。
《守望天山》:
一、守墓老兵:陈俊贵
我们是战友,有啥说啥。
当年你们十一支队(基建工程兵的一个师)在青海修青藏公路,我们十二支队在新疆修天山公路;你们修了十年,我们也修了十年;你们牺牲了一百零八个,我们牺牲了一百六十八个。咱们都是基建工程兵出身,都在雪山上抡过铁锤,背过石头,所以见到你感觉特别亲。
我们实话实说,不整那没用的。但是有些话、有些事,你可别写到书里去,别让人家笑话咱老兵没水平。来,喝,听我给你慢慢唠。
我这一辈子呀,做过大的一件错事,就是吃了四个战友们后的一个救命馒头。当然,我也做对过几件事:一是当了兵,二是娶了个好老婆,三是退伍后又重返天山为班长和牺牲的战友守墓。
我们村里的许多媳妇都是来的
我的老家在辽宁省辽中县老达房孟家岗。我们弟兄三个,我是老二。老大是残疾人,二十三岁那年,给生产队赶马车,让马给踢了,双目失明,现在还没有成家呢。老三也是个农民,成家了,有一儿一女,听说日子过得还可以。
你说我父母?我父母已经不在了。我父亲是2003年去世的,我没回去,太远了,没有那么多路费。再说接到家信时,人都下葬一个多月了,就算回去也不赶趟。我母亲是去年去世的,我也没有回去。当时烈士陵园的事挺多,离不开,我想她老人家能原谅我。
不瞒你说,我来天山二十四年了,没有回过东北老家一次。为什么?我也说不清,阴差阳错的,就是没有回去。现在父母不在了,以后更不可能回去了。我想一直陪着我的老班长,陪着这一百六十八个战友,死后就跟他们埋在一起。你看,天山这地方多美呀,多干净呀,死后能跟这么多战友埋在一起,也是我的福分。
我父亲排行老二,是个农民。我大伯也是个农民,但是在解放初期担任过大队书记。老三当兵去了朝鲜,牺牲在了朝鲜战场上。老四当了工人。我父亲没本事,大字不识一个,人老实得有点过分。“”的时候,人家给队长写,落款都写的是我父亲的名字:陈彦令。我父亲不认识,还乐呵呵地跟在人家后面看热闹,结果让队长臭骂了一顿。后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给公社、县里领导写信告生产队长,落款也写我父亲的名字。你说这老实人倒霉不倒霉?
那时候穷啊!我们家过春节买不起,我父亲是赶大车的,就用马鞭子甩两下,让我们听个响,算是过年放了炮。我的小名叫“赶趟子”,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叫吗?因为我出生的第二天,正好赶上生产队分粮。小时候看人家戴手表,我特别羡慕。当时“戴手表、穿皮鞋、镶金牙、别钢笔”牛气。不管有没有文化,衣兜里也要别上一支钢笔,有的别两三支。再多就不行了,别上一排,那是修钢笔的。有的没有钢笔,就捡人家扔掉的笔帽别在衣兜上,冒充有文化。
我哥哥十二岁就辍学了,回家放猪。我父亲吃了没文化的亏,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希望我和弟弟能继续上学。那时我就想,要好好学习,将来买一支真正的钢笔别在衣兜上,那才叫真有文化。可是好好学也没用,那时提倡交白卷。我们辽宁的张铁生就交了白卷,还说“条条铁路通北京,老师何必硬强求”。当时没人好好上学,天天写,学生给老师写,老师给校长写,贴得满墙都是。
我们村的知青说,老达房这个地方,从村东头到村西头的光棍都能把人绊倒。女娃都嫁出去了,男娃找不到对象。找不上对象咋办?呗。咋?跑到山东去。让村里年轻、长得帅的小伙子去山东相亲,说我们那里地多人稀,哪个姑娘要是肯嫁过去,连她的亲娘弟弟妹妹都可以带过去。这话很管用,又看小伙子长得帅,姑娘就上了当。
但到了新婚之夜,前去相亲的那小伙子就消失了,换成了另外一个人。等新娘子发现上了当,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只好认了。
要命的是,新婚三天后,新房里的摆设都让村里人抬走了。为啥?因为当时为了糊弄娘家人,全村人都把自己家里好的摆设集中在了新郎家。媳妇已经到手,当然要物归原主了。
……
一、守墓老兵:陈俊贵
二、陈俊贵的妻子:孙丽琴
三、陈俊贵的大儿子:陈晓洪
四、陈俊贵的女儿:陈晓梅
五、地方领导如是说
六、烈士亲人如是说
七、患难战友陈卫星如是说
附录:《守望天山》相关评论
温馨提示:请使用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的读者帐号和密码进行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