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精装典藏,布面烫金,北欧轻型纸张,再现“蓝色敦煌”:蓝色取自壁画的颜料青金石,是千年的心灵信仰;蓝色也是尘世的雪后敦煌,沉静而苍茫。
2.第十届茅盾文学奖提名作品,第四届施耐庵文学奖获奖作品。首部以小说笔法为敦煌立传的长篇巨制,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标志着对敦煌作为文学形象的书写趋于成熟。
3.河西走廊有了一部《敦煌本纪》,正如渭河平原有过一部《白鹿原》。三大家族跨越半世纪的命运沉浮,说尽河西走廊的来路与归途,前世与今生。
4.不懂中国西部,便不懂中国。小说以层峦叠嶂的故事、纵横交织的人物、别具风情的环境,再现了西部历史的奇崛与壮阔、西部文化的诡谲与独异,复活了壮美方刚的少年气质和浪漫飞扬的西部精神,丰富了中国当代文学的地理版图,呈现了崭新的艺术经验。
5.《敦煌本纪》由著名艺术家李野墨演播,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
清末,时局动荡,大厦将倾。古老的河西四郡深处边陲,少人问津,成了一大片“锈带”。
索氏一族被尊为“敦煌义人”,几辈祖先在河西一带为民请命,不惜舍生取义,捐出了七颗脑袋,直到“血衣”传到当家人索敞。索敞谨小慎微,深居简出,生怕家族的血腥宿命降临在自己身上,然而他不知,深宅之内,一个密谋已久的圈套正在向他逼近。
世兴堂名医沈破奴,早年逃难流落至敦煌,凭借个人的天资与勤勉有了立锥之地,日子虽不富贵,但也裕如,他的身世隐藏着关外三县*大的秘密。
敦煌沙州城的小商人胡恩可,一次偶然的中原之行,让他深感道路闭塞、贸易乏力。他颇具手腕,开始秘密地给儿子们“铺路”。先是许诺在莫高窟的崖壁上,给索氏开一座家窟,以彰显其祖辈的忠勇功绩,而后又威逼利诱,与沈破奴结成了儿女亲家。岂料,这一番行为突然中断,胡恩可罹患了中风,缠绵病榻,看尽了人世上的冷暖和恩仇。从此,儿子们这一辈人的大光阴开始了……
三大家族,祖孙三代,历经半个世纪的生死传奇里,隐匿着河西走廊的来路与归途,前世与今生。作品以敦煌沙州城为俗世支点,莫高窟为信仰高地,描绘了西部百姓于跌宕曲折中寻路、开路、拓路的现实遭际与心路历程,用文字复活了西部精神。全书充满英雄主义的浪漫之气,和荡气回肠的悲壮之音。
在晾房上荒坐了一个时辰,瞥见院门外的动静时,索敞抬屁股下来。薄暗中,脚没踩稳,梯子吱嘎一下,索敞提前跳了下来,觉得有一颗秤砣,在身体内咚地一下,腿脚不比年轻时那么轻松了。晾房在偏院的一隅,属于整个义庄里最高的建筑,上面布满了窟窿眼,有利于通风和悬挂晾杆。收秋时,索敞让伙计们挂进去了葡萄、瓜片和一些耐寒的菜蔬,等风干了以后打算过冬。这都是母亲当面交代的,催促再三。母亲索佟氏已届古稀,平时就像一只坏掉的木鱼,不吭不哈,只在佛堂里丢盹儿,后半年却回光返照,指东戳西的。索敞清楚,母亲催着晾晒,其实是心里惦记着孙媳妇的肚子。眼见着肚子一天比一天鼓了,母亲心里的魂忽然睁开了眼,似乎要亲见一眼下下一辈的头生子的降生,她才能宽释下来。傍晚时,后院里就传出了惊怪声,索敞的婆娘索柳氏卷了一匹布,提上一筐花馍馍,急吼吼地踅出了偏门,恐怕是去请收生婆了。当时,索敞就在晾房里,瞥见这一幕时,个人的心里也咯噔一下,觉得事情就在今夜,不由得潮起了一丝激动。晾房内自有一番天地,空气是甜的,老鼠没害,蚊蝇不来下蛆,夜风从孔洞里拂过,让白昼里的暑气一干二净,凉快极了。整理完了晾杆上的东西,索敞干脆躺在了房顶上,盯望着浩大的夜空,开始胡思乱想。事情就在今夜,这是长子索朗结婚之后的第一个喜讯,也就是说,索门一族的新一代的光阴开启了,在这个荒凉的人世上有了一席之地。念想至此,索敞不由得洇出了一片眼泪疙瘩,慢慢地敷在了颊脸上,擦也不擦。这一刻,索敞恍惚觉得夜空的深处,六辈子甚至更多辈子的先人们都在盯望着自己,在看他的表现,在看他的因果福报,也在掂量他的品行和胆气。讶异的事发生了,漆黑如巨石的夜空,忽然裂开了一条罅隙,一道红光自裂缝中溅落下来,打在天幕上,打在了索敞的眼底里。这天是初七,前后左右没有月亮,星星却很繁,犹如满满一簸箕的黄豆。索敞慌了慌,又抬望夜空时,这才明白天上挂着几件轻薄的血衣,吹来荡去,破烂不堪的,而那些散落的星星,不过是血衣上撕扯开来的纽襻与针脚。索敞没动,眼泪疙瘩是自己干掉的,风也帮了忙。索敞对个人叮嘱说,谁也不能对儿孙咋样,即便天老爷再扔下来一件新的血衣,那就千刀万剐的由我来穿吧,反正我现在是一只老羔子,太划算了。起身揉完了眼睛,索敞突然看见院门外的土路上,出现了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好像是从胡家坊一带过来的,于是慌忙下了梯子。
母亲索佟氏佝偻着腰身,半跪在地,噘起嘴吹着鏊子下的柴火。也没用大柴,用的是刨花和锯末,起了一些文火,这样烙出来的鏊饼才有嚼头,也可以存放许多时日。夜饭罢了,儿媳妇索柳氏下午发的半缸面,慢慢酵了起来,直往缸外冒,再不动手就怕会酸掉。冒犯了粮食的罪够大了,但索柳氏是被后院中的惊怪声勾引走的,婆婆也就宽谅了她。索佟氏的腰坏了,够不着案板,干脆将铁鏊子拎出来,在灶房外的墙根里支了三块砖,摆好了鏊子,吹了火。在旁边的小面板上,索佟氏给面团使好了碱,擀成一轮满月的形状,铺在了鏊子里。索敞走过去的时候,吃惊地发现母亲已经烙出了七八个鏊饼,齐刷刷地立在墙基上,等着逐一晾干。索敞没有怨怪母亲,动一动手脚,兴许对她的身体有好处,总比打瞌睡强上许多吧。锅里的那一个刚刚烙好,一拃厚的鏊饼两面金黄,仿佛一块结实的炼砖。索佟氏从鏊子里卸下来,掰开一牙,递给了儿子,让他趁热吃。昏暝中,索敞瞭见原先锁在鏊饼中的蒸汽噗地一下,从里面漾了出来,形如一只白色的小兽,眨眼间便飞了,不知所终。索敞接在手里,并没吃,随手搁在了灶房的窗台上,瞥见母亲又擀出了一轮满月,铺在了鏊子里。索佟氏从烟火中抬望了一眼儿子,摩挲着擀面杖,嘟哝说:听见你哭了。索敞没承认,但也没否认,蹲在地上抓起了一把锯末,塞在了鏊子下,吹了吹火。索佟氏倒也不追究答案,手里揉弄着剩下的最后一块面团,吭哧吭哧地:听着,凡事要耐下性子,不能慌。就这一句话,让索敞立时身体一激灵,锁住了心里的胆气,腿上的筋骨也一下子绷住了。索佟氏是童养媳出身,在这个家几十年了,经见了不少,耳食的更多,了解这个家门中的全部底细与血仇。丈夫死后,索佟氏雌守了这么多年,从没对儿子讲过一句重话,今天算是破了例。索敞心里了然,母亲也一定闻听见了院门外的那一些陌生的脚声。夜半的访客,非贼即鬼,一般不会是善茬,差不多是阴阳两世中的祸害吧。只不过母亲信佛,又是个妇人,不好直说罢了。索敞安慰了几声,让母亲偷空歇歇,别那么费事,但也知道劝了没用,便拔脚走了。索敞到了前院,用抽子掸掉了身上的灰土,点了灯,给烟锅里填装了烟丝,开始喂火。跟别的人家一样,前院里辟了一畦花坛,栽种了一些花花草草,遇上前几日的一场小雨水,正开得繁茂。索敞的眼神掠过了花草,一边盯视着门上的动静,一边用纸捻子喂火。偏不巧,南墙外大柳树上的老鸹啼了一声,又啼了三声,声音好像两个人的四只手,从黢黑的夜空中扑将过来,向他讨要一件贵重的东西。索敞的眼底里一黑,火捻子也跟着灭了。
这时,院门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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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本纪》是为中国精神立本纪,叶舟给我们一个看中国的视野。中国之了不起,不仅仅是幅员广阔,更表现在有敦煌这样巨大的精神空间,这也是民族生生不息的重要来源。这本书重申了当代长篇小说的威严与尊严,是一部令人百感交集、令人神往的大书。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李敬泽
《敦煌本纪》讲述的是“敦煌故事”,其实也是“中国故事”——通过一部厚重的,具有中国筋骨、中国腔调、中国美学和中国气象的史诗作品,来追寻文化源头和精神本色,这也是叶舟为其小说冠以“本纪”的用意。要真正领悟一个地方的历史、以文化的方式参透一个地方的古今,必须通过阅读,而阅读《敦煌本纪》,最能理解河西走廊这一脉对于中华民族历史的伟大意义。
——江苏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 汪政
须知,一部有宏大气象的作品,必有动人心魄的故事框架,这就像一个人是否健壮强悍孔武有力,是要看他有无粗壮的双腿,有没有挺拔健康的脊梁。在这个问题上,《敦煌本纪》做得很优秀。
——作家 杨显惠
《敦煌本纪》把中国当代长篇小说的地理空间进行了一次新的开拓,这个地理空间不仅仅是物理意义上的,更多是精神和文化上的,地理即山河,山河即历史。很多评论把《敦煌本纪》跟《白鹿原》对比,我觉得地理空间这一点上,《敦煌本纪》比《白鹿原》往前推进了一大步。
——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院长 杨庆祥
小说辽阔宏大,气度谨严,光明正大,是近年来令人惊喜、提振中国精神的一部长篇。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青年评论家 张莉
《敦煌本纪》可以从多维度进行解读,比如地方性与全球性,尤其是中国与中亚、俄、日、英等地缘政治与文化碰撞;比如民间中国与信仰之间的关联;比如夹杂着敦煌曲子词与莎士比亚悲剧融合般的奇异魅力……这是一种关乎“根本纲纪”的写作,从中我们可以看到雅正与邪僻、清洁与污秽、崇高与猥琐,被清洗与重塑。它在重振破碎的山河,救赎混乱的心灵,为生民立信,为世道正心。
——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文学所研究员 刘大先
叶舟从家族角度,写出了一个民间敦煌,这才是真的敦煌。这部小说在我们写作太多琐碎题材的情势下,写出了一种刚勇的、儿子娃娃的气概。语言上有诗意,但不是缠绵的诗意,是刚劲的。结构上绵长,也只有绵长,才能宏大,荡气回肠。
——中央党校文史部副教授 丛治辰
翻开第一页就觉得它与众不同。它是我们想要的那种小说,有思想,有人物,有对历史的深入勘探。但是它又好像不是我们想要的,这么庞杂,这么丰富,这么稠密,同时它是痛快淋漓的,充分释放的,让我们能够视通万里。
——《文艺报》总编辑 梁鸿鹰
叶舟和敦煌精神血缘相通。从写下敦煌的第一首诗开始,他像是碰倒了敦煌文化的多米诺骨牌,一路写下来,不绝于耳。
——《中华读书报》资深记者 舒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