² 茅盾文学奖得主,从川西藏区走向世界的文学大家——阿来,
与《尘埃落定》双峰并峙的史诗巨作《机村史诗》。
² 为阿来赢得“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奖”。
阿来倾注更多心血的满意之作。
² 以花瓣式立体结构,呈现藏族山村变迁史。
以丰沛的诗意之笔,书写时代大潮中孤立无援个体的抉择与命运。
“中国乡村在那几十年经历重重困厄而不死,迎来今天的生机,确实也可称为一部伟大的史诗。”
² 《机村史诗》(六部曲)第二部《天火》。
² 展现一场大火给机村带来的巨变,以及这场巨变中,人的命运和选择;
“天人相隔,天行人道,人,却一次一次在癫狂中自我欺骗。”
² “我不是一个一味怀旧的人,而是深知一切终将变化。我只是对那些为时代进步承受过多痛苦、付出过多代价的人们深怀同情。因为那些人是我们的亲人、同胞,更因为他们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² 特别收录:
² 阿来“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受奖辞;
² 阿来为新版本《机村史诗》专门撰写的代后记——《一部村落史,几句题外话》。
全新装帧,绚丽撞色设计+典雅烫金工艺;内容全面修订升级。
《天火》是阿来继《尘埃落定》之后创作的重量级长篇小说六部曲《机村史诗》的第二部。在本书中,多吉是机村世代单传的巫师,为使牧场恢复生机,他每年都要带领村民放火烧荒;而在新的时代,这却使多吉屡次被关入牢房。罕见的干旱使山火演变为一场蔓延十三天的森林大火,巫师多吉被处死刑,神湖色嫫措消失,传说中守护机村的金野鸭也飞走了。时代变迁颠覆着机村人关于自然和神灵的信仰,也改变着机村世代坚守的传统。
《机村史诗》(六部曲)是用花瓣式架构编织的关于一座藏族村庄的当代编年史。“机”在藏语里是种子的意思。六部曲的每一部既独立成篇,又彼此衔连,共同呈现了一幅立体式的藏族乡村图景。这不是一曲旧乡村的挽歌,而是时代巨变下,一个个人的命运故事。
天火
一
多吉跃上那块巨大的岩石,口中发出一声长啸,立即,山与树,还有冰下的溪流就肃静了。
岩石就矗立在这座山南坡与北坡之间的峡谷里。多吉站在岩石平坦的顶部,背后,是高大的乔木,松、杉、桦、栎组成的森林,墨绿色的森林下面,苔藓上覆盖着晶莹的积雪。岩石跟前,是一道冰封的溪流。溪水封冻后,下泄不畅,在沟谷中四处漫流,然后又凝结为冰,把一道宽阔平坦的沟谷严严实实地覆盖了。沟谷对面,向阳的山坡上没有大树,枯黄的草甸上长满枝条黝黑的灌丛。草坡上方,逶迤在蓝天下的是积着厚雪的山梁。
多吉手中一红一绿的两面小旗举起来,风立即把旗面展开,同时也标识出自身吹拂的方向。时间是正午稍后一点,阳光强烈,风饱含着力量,从低到高,从下往上,把三角旗吹向草坡,和积雪山梁的方向。
多吉猛烈地挥动旗子,沿着沟谷分散开的人群便向他聚集过来。
他挥动旗子的身姿像一个英武的将军。有所不同的是,将军发令时肯定口齿清楚,他口诵祷词时,吐词却含混不清。也没有人觉得有必要字字听清,因为人人都明白这些祷词的内容。
多吉是在呼唤火之神和风之神的名字,呼唤本尊山神的名字。他还呼唤了色嫫措里的那对金野鸭。他感觉到神灵们都听到了他的呼唤,来到了他头顶的天空,金野鸭在飞翔盘旋,别的神灵都凌虚静止,身接长天。他的眉宇间掠过浅浅的一点笑意。
他在心里默念:“都说是新的世道,新的世道迎来了新的神,新的神教我们开会,新的神教我们读报纸,但是,所有护佑机村的旧的神啊,我晓得你们没有离开,你们看见,放牧的草坡因为这些疯长的灌木已经荒芜,你们知道,是到放一把火烧掉这些灌木的时候了。”
神们好像有些抱怨之声。
的确,旧神们在新世道里被冷落,让机村的人们假装将其忘记已经很久了。
多吉说:“新的神只管教我们晓得不懂的东西,却不管这些灌木疯长让牧草无处生长,让我们的牛羊无草可吃。”
他叹息了一声。好像听见天上也有回应他叹息的神秘声音,于是,他又深深叹息了一声:“所以,我这是代表乡亲们第二次求你们佑护。”他侧耳倾听一阵,好像听见了回答,至少,围在岩石下向上仰望的乡亲们从他的表情上看到,他好像是得到了神的回答。在机村,也只有他才能得到神的回答。因为,多吉一家,世代单传,是机村的巫师,是机村那些本土神祇与人群之间的灵媒。平常,他也只是机村一个卑微的农人。但在这个时候,他伛偻的腰背绷紧了,身材显得孔武有力。他混浊的眼睛放射出灼人的光芒,虬曲的胡须也像荆棘一样怒张开来。
“要是火镰第一下就打出了火花,”多吉提高了嗓门,“那就是你们同意了!”说完这句话,他跪下了,拿起早就备好的铁火镰,在石英石新开出的晶莹茬口上蒙上一层火绒草,然后深深地跪拜下去。
神灵啊!
让铁与石相撞,
让铁与石撞出星光般的火星,
让火星燎原成势,
让火势顺风燃烧,
让风吹向树神厌弃的荆棘与灌丛,
让树神的乔木永远挺立,
山神!溪水神!
让烧荒后的来年牧草丰饶!
天火
001
事物笔记:报纸
225
人物素描:秤砣
235
人是出发点,也是目的地
——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受奖辞
249
一部村落史,几句题外话
——代后记
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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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来是边地文明的勘探者和守护者。他的写作,旨在辨识一种少数族裔的声音以及这种声音在当代的回响。阿来持续为一个地区的灵魂和照亮这些灵魂所需要的仪式写作,就是希望那些在时代大潮面前孤立无援的个体不致失语。”
——“第七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杰出作家奖”授奖辞
“我认为《机村史诗》比《尘埃落定》写得好:《尘埃落定》写藏区,我们或许觉得那就是我们想象的藏区——神的、半神半人的世界;而《机村史诗》写藏区,阿来按下云头,写了人的世界。人有大有小,但终究都是人,承受着与我们内容相同、但前提和节奏不同的现代历史。画神容易画人难,《机村史诗》比《尘埃落定》难。”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文学评论家 李敬泽
“阿来的《机村史诗》让人想到一句话:伟大的作品都有一个平静的外貌。”
——作家 马原
“阿来在这里没有标榜和渲染藏区的风土和民俗的特异性的奥妙,而是将这些民俗和风土放在具体而微的语境中追寻它的具体的展开,阿来没有一种超越时间的神秘的空间性的无限的展开,而是回到了具体的历史中去尝试思考民俗与风土的具体的意义,也让我们有机会从一个另类的视角再思‘现代性’。”
——北京大学教授 张颐武
“古朴的藏区村落被置于一个大变乱的时代,生出奇异的图像,许多场面成为寓言——政治的,社会的,以及时代的。如阿来所言,此时的‘乡村已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中华读书报》年度10佳图书评语
“《空山》的书名是到了最后阿来给的,它有些禅意,但不是‘空山新雨后’那种细腻绵长。也不是‘空山不见人’的那种虚飘悠远。……这样动人心魄的情节,是阿来式的,他对现实的悲悯,对文学宗教般的情感,使《空山》气象不凡。”
——《人物》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