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微言小义”(二集)》:
旧地重游,也愈发觉出旧城改造实在是件不易之事。厦门不是一个原先规模很大的城市,又经过了作为特区的数十年超速建设,简陋残破的旧民房依然随处可见。哪怕在中山路步行街那样沿街店面修缮或重建一新的区域,也几乎是随便往哪个小弄堂里看两眼,就能见到墙面发黑的旧民房。在湿热的空气里,有些旧民房的一楼住户赤着膊,敞着大门,坐在昏暗的屋里度日,光阴在那里似乎凝固了。
厦门地铁上的报站用3种语言:普通话、英文、闽南语。闽南语的“安全”听起来有点像“暗算”,因此每到一站,总觉得广播里在提醒:下车请注意暗算。
由厦门乘高铁北上,沿途的观感是:中国迄今的发展有一种城市(尤其大城市)赢家通吃的意味。好的街景、设施、品位、情调都集中在城市。就连迪士尼那种需大片土地的游乐场也落户于大城市。小城市当然也并非没有发展,很多高楼崛起于农田间,但绿化等却差之远矣。个人自建的屋宇更是在审美上一塌糊涂,且相互间几乎零距离倾轧,给人的感觉是早已有超越温饱的实力,却只有解决温饱的心态,某些地方甚至有一种豪华版贫民窟的奇异感。沿途所见的乡村里,印象最深的单体建筑是矗立在福建山区某山坳里的一座规模宏大的簇新庙宇,通体漆红烫金,极具暴发户色彩,在阳光下泛着明晃晃的光亮,甚为触目。可惜高铁一掠而过,不及拍照。忘了这季节的杭州是雷雨的天下,也忘了带伞。结果在某次回旅馆的公交上,窗外开始下雨,且电闪雷鸣、越下越大。眼看下车点将至,心里发愁。下了车,奋力冲进站旁唯一的店里。雨晔哗下个不停,我无所事事。那店若是杂货店,我定会买伞;那店若是饭店,我定会吃饭;那店若是书店,陈列的书哪怕再乏味,我也将就着翻了。然而……那居然是一家参茸行!这回到杭州,第一次感觉到老城区范围内不太有建筑工地了——不是没有,而是少得多了,甚至似乎比曼哈顿还少。我猜是房价太高,拆迁补偿费太高,同时老城区对建筑高度的限制又较苛刻,拆低建高的余地有限所致。前些天提到厦门外围建起了大量高楼,这并非厦门之独有,而几乎是所有城市的共同景观。离杭时,在赴杭州机场的途中,路过昔日被视为乡下,如今已并入杭州市区的萧山,那里也建了无穷多的高楼,一派都市景象。然而那无穷多的高楼却抑制不住房价的节节攀升,看来人口及人们囤房的胃口是更高阶的无穷……貌似国内航班大都有不止一个代码,有的甚至多达五六个。夏季航班延误和取消频繁,在广播里一听到自己的航班号,耳朵“噌”地就竖起,急欲知道下文。然而……必须先慢吞吞地听完另外几个代码。早晨9:20左右,由深圳北站乘地铁前往市民中心,车上的人多得出乎意料,是这些年在非上下班高峰时段遇见的最拥挤状态。市民中心一带本身却气派而空旷,人车皆少得出乎意料。乘车返程时我就后一点问了司机,司机的回答用戏剧性的话来转述乃是:这里是市民中心,市民来干吗?
这几天深圳的雨真多。今天早上瞅准一个出太阳的空隙,步出酒店,去往数百米外的地铁站。但才行数十米,艳阳犹在,雨又落下了,仿佛武侠小说里那些带着迷人笑容出手的美女,将我逼回酒店。想仿老舍先生写济南的雪的样子写深圳的雨,可是对旅人来说,雨真是太麻烦了,赞无可赞啊……
这两天乘了若干路公交车浏览市区(这是我“古已有之”的兴趣),见了昔日出镜率很高的罗湖口岸等。乘车时屡屡把“扫码成功”听成“老马成功”(还纳闷那是什么公司的“切口”),并且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了在车上售票的售票员及小时候那种从一个小票本里一张张撕下来的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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