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躁竞的年代里,做个自适其适的人。”
书名取做“云集”,是简化字“云”合并了“雲”“云”二字。遂“云集”有三个意思,一是“比喻许多人从各处来,聚集在一起”,二与三意均做“集子”解,明郭奎有《望雲集》,清钱良择有《抚雲集》,周作人有《看雲集》,而作者自嘲,他只是孤零零一朵雲耳。又,“云”者,“说”也。凡“云集”种种,都执笔略谈一二。
《云集》由“收萤卷”和“传奇人物图赞”两个部分集成,前部分为随笔文章,后部分为张爱玲小说人物专谈。 其中“收萤卷”集文三十二篇,十二篇谈周氏兄弟,余十九篇为书评或与书相关的人物,如阿尔志跋绥夫、普里什文、纳博科夫、卡尔维诺、帕慕克等。另一部分“传奇人物图赞”则谈张爱玲为《传奇》里八篇小说所绘人物插图,依次为《茉莉香片》《心经》《倾城之恋》《琉璃瓦》《金锁记得》《年青的时候》《花凋》《红玫瑰与白玫瑰》。
我读《庄子》与《论语》
《庄子》讲的是关于一个人的哲学——这世界上只有“我”;《论语》讲的是关于两个人的哲学——除了“我”之外,还有“你”或“他”。
张爱玲的《色,戒》
张爱玲笔下存在着两个视点,一是人间视点;一是在此之上,俯看整个人间的视点。从前者出发,人物自有其人生的愿望与体验;从后者出发,这些愿望与体验是何其微不足道。这在《色,戒》中得到最充分的体现——从某种意义上讲,小说标题中的“色”和“戒”,分别对应着上述两种视点。我不知道别人——包括李安在内——是否接受得了同时拥有两个视点,而且将二者都发挥到极致的张爱玲。而在张爱玲,正是相得益彰。
《色,戒》是张爱玲描写人的情感——不仅仅是爱情——最复杂、最深刻的一篇小说,不易理解,甚至常被误解。不妨将其置于张爱玲作品的序列之中去看。从前我说,假如“张爱玲文学”里有个“张爱玲哲学”的话,概括起来就是《倾城之恋》里所说:“在这动荡的世界里,钱财,地产,天长地久的一切,全不可靠了。靠得住的只有她腔子里的这口气,还有睡在她身边的这个人。”
再说《洛丽塔》
《洛丽塔》或许被看成某种计谋的产物。作者纳博科夫移居美国多年,此前他只在俄国流亡文学的小圈子里享有名声;而他用俄语写作的那些小说,几乎完全不为新大陆的读者和评论界所知。《洛丽塔》改变了这一切。从此他成了焦点人物,无论在美国,还是在全世界。论者尊之为继康拉德后第二位采用非母语写作成功的作家。所写《普宁》、《微暗的火》等继续引起轰动,早年诸作亦经自己或他人之手一一译为英文重新出版。纵览二十世纪文学,纳博科夫堪称“大师里的大师”。
而《洛丽塔》能成为纳博科夫人生与写作上的转折点,又与所写内容有关。它迹近“诲淫之作”:一位中年男子竟爱上年仅十二岁的小姑娘。此书也的确因此曾被某些国家查禁。这就该说到前述“计谋”了:纳博科夫精心策划一部至少颇具争议的作品,为自己赢得大名。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洛丽塔》最初未能在美国出版,改由法国一家声誉可疑的出版社印行;只因格雷厄姆?格林的推荐,才受到大家关注。假如纳博科夫真有计谋,最终的成功纯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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