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上梁山》:
第一部分老少爷们儿
作为一部主要描写好汉的小说,《水浒传》里的角色无疑是以男性为主。男性角色虽然数量众多但特点不同,风采各异,读来极少有雷同之感。这里我将其中部分戏份较多,为读者所熟知,人气较高,且较具代表性的男性人物挑选出来分析品评一下。
纵观《水浒传》全书,能在梁山几个重大转折时刻起到关键作用的人物,除宋江外不做第二人想。“及时雨”是当之无愧的男一号。然而宋江究竟有什么本领,可以将一百零八条好汉的命运操弄于股掌之中?
答案就是伪装。这一技巧已被宋江玩到了极致,并贯穿其一生。
且先看宋江甫一出场,书中便说他仗义疏财——这是宋江最常规却最有效的社交手段。想来郓城阖县上下的孤寡老人失学儿童都领受过他的恩惠,还是长期的。但这带来一个疑问,如此阔绰的出手,资金来源为何?虽然宋代官俸远超别朝,但以书中所描写宋江土豪的花费速度,他必定有重大财产来源不明嫌疑。
书中对他的伪装还有其他描写。宋江一上来便以“不爱女色,只好使枪弄棒”的形象示人。可事实上呢?为了更好地包装和宣传自己,宋江确是有一面闪亮的招牌——不爱女色。
当然,招牌只是招牌。
宋江在《水浒传》全书中至少有三次显露过贪恋女色。
一是包养阎婆惜。宋江如果对阎婆惜真的只是想救济而已,大可像对待“黑旋风”一样只管打赏银两,不必包养,还不是好色?另有一件事一般为读者所忽略,就是当阎婆惜拿着晁盖写给宋江的“感谢信”要挟宋江时提出三个条件,第一个便是:“你从今日便将原典我的文书来还我。”瞧瞧,还让人家早签画了卖身契,并且扣在手里不还——这就是要长期霸占啊!这本质上和“镇关西”郑屠并无不同,翻版黄世仁。
二是夜访李师师。初见李师师时,宋江尚能自持,但几杯酒下肚便露出原形,前面的阎婆惜虽然“长得好模样,又会唱曲儿,省得诸般耍笑”,但终究不过是个乡村二人转的水平。而李师师贵为大宋第一网红,当今天子都是她的铁粉。宋江哪能消受?
第二次就是见了李花魁,这次真的是情难自禁了,“揎拳裸袖,点点指指,把出梁山泊手段来”,以至于柴进连忙地打圆场,“柴进笑道:我表兄从来酒后如此,娘子勿笑”。好在以李师师的阅人无数,只一句“各人禀性何伤!”一带而过,给宋江留了面子。
三是生擒扈三娘。先看书中如何叙说:
且说宋江收回大队人马,到村口下了寨栅。先教将一丈青过来,唤二十个老成的小喽啰,着四个头目,骑四匹快马,把一丈青拴了双手,也骑一匹马,“连夜与我送上梁山泊去,交与我父亲宋太公收管,便来回话。待我回山寨,自有发落。”众头领都只道宋江自要这个女子,尽皆小心送去。先把一辆车儿教欧鹏上山去将息。一行人都领了将令,连夜去了。宋江其夜在帐中纳闷,一夜不睡,坐而待旦。
最后一句来得传神,既已获胜,因何还要“在帐中纳闷”?更至于还“一夜不睡,坐而待旦”?
很显然,这黑厮是在苦苦思索要得扈三娘(所以送到父亲宋太公处收管),却如何堵住众兄弟的嘴。因为众人实际已猜出了他的心思。其实不光其他头领,就连对男女之事呆懵的李逵也看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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