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后来”,是呼应并致敬董桥《从前》一书。书中收录三十多篇散文,由《这一代的清风明月》《菜单的写法》《我的那本(桃花鱼)》《我欠他们一些掌声》等短篇散文故事集合而成,各个短篇展现生活百态、人生滋味。作者通过笔下的文字将名人轶事、收藏趣闻、生活百态娓娓道来,暗含着作者的人生感悟与处世之道。 其中多篇散文刊登于《上海书评》和《文汇报·笔会》栏目。董桥作序,倾情推荐。潘敦此书,从文风到情趣,追慕董桥。文字干净简雅,韵味悠长,文化感十足。
本书收录散文近四十篇,从文人到老友,从古董到新画,记录了潘敦与董桥、赵珩、白谦慎、扬之水、张大春、李纯恩等文人艺术家的交往,用平淡细致的口吻描摹世间事物,从他的文字里可以体会到文人间微妙的默契与灵光。
这一代的清风明月
上个月看许鞍华导演的《黄金时代》,纪录民国作家萧红生平,电影三个多小时,说不上太好,也算不得糟糕。影片里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萧军、萧红受邀到上海见鲁迅先生的那一幕。两人站在虹口内山书店的门外,隔着玻璃窗望见坐在书店里的鲁迅,汤唯是个好演员,没有太剧烈的肢体语言,却清楚地让我读到当时萧红的兴奋与激动。后来我和谭然说,当年第一次见董桥先生,表情虽不自知,却亦大约如是。
初读董先生的文章正好是十年前,第一本是《乡愁的理念》,1986年在台湾出版时原名《跟中国的梦赛跑》,三联书店1991年重编、更名,我买的那本已是1996年第四次重印的版本。之后因公务来往香港渐频,才知道自九十年代中开始,董先生的文集一直由牛津大学出版社在香港出版,于是一本本补买、补读、补功课。董先生年轻时写时评、发议论,奇思妙构,引经据典,笔下常埋珠玑。过了耳顺之年多谈旧物、旧人、旧事,往往睹物思人,因人念事,一幕幕好像是铁皮饼干盒里翻出来的老明信片,四边泛黄,往事仿佛都镶了楠木镜框,等你挂它上墙。
老派文人都爱字画古董,都读明代高濂的《遵生八笺》,董先生也是。2003年牛津出版《小风景》,书里用董先生的藏品照片为文章配图,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字画、成扇、竹木、牙角、铜炉、砚台、嵌宝、雕漆、吉金、古玉、印章、葫芦、藏书票,还有手工装帧的西洋典籍,董先生一边收藏,一边考据,一边落笔,那十几部文集简直就是十几部白话版的《前尘梦影录》,也成了我开始接触字画文玩的参考书,无奈“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闲财碎银,都付于那僻摊、冷肆、拍卖行,落得个家有长物,身无余资,倒也不算凄凉。多年后我请董先生为拙作《玉成墨影》题写书名,趁机打趣,说这都是他教我,也是他“害”我,更是他“救”我了。
“玉成墨影”四个字写得真好,半隶半楷,五分何绍基,三分倪元璐,两分台静农,融在墨里,变成自己。老先生做事认真,裁了瘦长条的洒金粉笺,用铅笔打了淡淡的格子再写,看了让晚辈感动。写字实难,临古人先贤临到七分相似是本事,是用功,临了几十年,终于在漆黑的墨汁里琢磨出自己的一点风骨,是天资,是造化。北京中华书局最近选编沈从文先生以“古代文化”为主题的文章,出版了一本《古人的文化》,书里有一篇谈写字,沈先生说得中肯:“必明白字的艺术,应有的限度,折中古人,综合其长处,方能给人一点新的惊讶,新的启示……这种专家当然不多。另一种专家,就是有继往开来的野心,却无继往开来的能力……这种专家一多,结果促成一种风气,便是以庸俗恶劣代替美丽的风气。专家不抬头,倒是‘塞翁失马’,消极的不至于使字的艺术十分堕落……专家抬头,也许更要不得了。”古人没有书法“专家”,读书人个个都要练字,字写得俊的,也大都学问好,文采佳,王羲之写《兰亭集序》,文章要比书法还好,今人大都不读了。
P2-3
壹
这一代的清风明月
老派餐室
静者安
壑雷亭长是故人
听唐健垣谈张充和
小吉金
冰洁
如冬先生
旧梦影
八字旺厨
贰
霞外居
古盆琐谈
半旧人物
思南路上
怀古仙丹
周梦蝶的字贵了
菜单的写法
书生本色
桥松千尺
叁
谢幕
生,与熟
迷石记
写字这件事
芳馥探微
苏州的事
我的那本《桃花鱼》
香港的海派
南北往事
肆
石铫
我欠他们一些掌声
白云深处
玉成窑的八卦
尊号迷人
上海西餐二三事
醉花荫
川公子
为了《从前》
二十四桥明月夜
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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