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铁卢兵败、拜占庭陨落、马赛曲爆红、托尔斯泰临终出走、列宁秘密回国……14位改变世界的非凡人物,14个决定历史的闪亮瞬间,14篇细致入微的历史特写。走入伟人的内心世界,方能洞察,在个人命运与历史宿命强烈碰撞的那一刻,耀眼的星光如何照亮人类文明的夜空。
滑铁卢的早晨
时间已经是早晨9点钟,部队尚未全部到齐。由于下了3 天的雨,地上又湿又软,行路非常困难,妨碍了炮兵的转移。此时,太阳才渐渐在天空中出现,普照大地,但是狂风依旧肆虐。今天的太阳可不像当年奥斯特利茨的太阳一样,金光灿烂,预示着吉祥。今天这种北方的阳光只是一种淡黄色的光芒,显得阴郁、沉闷和无力。部队终于集结完毕,一切都准备就绪。在战斗打响之前,拿破仑再一次骑上自己那匹白色牝马,检阅了整个前线。在呼啸的狂风里,旗帜上的雄鹰俯视着大地,骑兵们英武地挥动着军刀,步兵们用刺刀尖挑起自己的熊皮军帽,向皇帝致敬。所有的战鼓都疯狂地擂响,所有的军号对着统帅欢快地吹奏出嘹亮的乐声。但是,盖过这一切嘈杂声的,却是从各个军团滚滚传来的雷鸣般的欢呼——从7 万名士兵喉咙里迸发出来的低沉而洪亮的欢呼声:“皇帝万岁!”
20 年来,拿破仑曾做过无数次检阅,但却从未像这最后一次检阅一样热烈和壮观。欢呼声刚一消失,在11点钟——比预定时间晚了两个小时,恰恰是晚了这致命的两个小时!——炮手们接到命令,轰击山头上那些身穿红衣的英国士兵。紧接着,内伊这位“勇士中的勇士”,率领步兵发起了冲锋,决定拿破仑命运的关键时刻开始了。关于这场战役,曾经出现过各种版本的描述,不过大家还是乐此不疲,争相去阅读激动人心的相关记载和描述,时而去读读沃尔特•司各特撰写的鸿篇巨制,时而去读读司汤达撰写的片断插曲。这场战役,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看,无论是从统帅所在的山头上望去,还是细辨身穿铠甲骑兵们所用的马鞍,都是一场伟大的战役,而且在各个方面都具有重大而深远的意义。通过对恐惧与希望进行跌宕起伏和持续不断的交替演绎,这场战役无论如何都是一部既扣人心弦又充满戏剧性的艺术杰作:它既可以在一瞬间突然化为最严重的灭顶之灾,又是一场真正悲剧的光辉典范,因为这场个人命运的抗争最终决定了欧洲的命运。拿破仑的存在犹如精美绝伦又充满奇幻色彩的盛大焰火,仿佛火箭似的,再一次嗖的一声飞向浩瀚的太空,随即绽放出万丈光芒,再倏然坠落,永远熄灭。
从上午11 点至下午1点, 法国军团向高地发起进攻,一度占领了一些村庄和阵地,但是不久又被击退下去,接着重新发起进攻。在一大片空荡荡的大地上耸立着几座湿滑又泥泞的小山坡,不一会儿,那上面就留下了成千上万具尸体,双方除了损耗大量兵力之外,都没有讨到什么便宜。此时,双方的军队都已经累得疲惫不堪,双方的统帅也都开始焦虑不安。双方的人员都清楚,谁先得到增援,谁就能取得胜利。威灵顿正在等待着布吕歇尔,拿破仑则盼望着格鲁希能够早点儿到来。拿破仑心情焦灼,不时地拿起望远镜四处瞭望,他还接二连三地不断重新派出传令兵,只要他的元帅能够及时赶到,那么奥斯特利茨的太阳就会重新在法兰西的上空照耀。
格鲁希的失误
然而,格鲁希却并未意识到,拿破仑的命运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在此期间,他只是遵照命令于6 月17 日傍晚时分出发,按照预计的方向前去追击那些普鲁士军团。这时,雨已经停了,那些昨天才第一次尝到火药味的年轻士兵都来自基层连队,他们无忧无虑地溜达着缓慢向
前,似乎是在一个和平的国度里面悠然地闲逛。敌人一直都没有出现,而且他们始终也没有发现被击溃的普鲁士军队撤退的踪迹。
格鲁希元帅正在一户农民家里匆匆忙忙地吃着早餐,就在此时,他脚底下的地面突然微微震颤起来。所有的人都连忙屏气凝神地倾听。从远处不断地传来那种逐渐消失的沉闷声音:这是大炮的声音,这是远处的炮兵连正在开炮的声音,而且也并不是太远,最多只有三个小时的脚程。几个军官根据印第安人的方法趴在地面上,试图进一步听清炮声传来的方向。从远处仍然不停地传来那沉闷模糊的隆隆响声,这是圣让山上的炮火声,是滑铁卢战役开始的标志。格鲁希于是征求大家的意见,他的副司令官热拉尔慷慨激昂地迫切要求道:“立即向开炮的方向前进!”第二个发言的军官也赞同地说赶紧向开炮的方向推进,而且要快!所有的人都对此毫无疑问,皇帝已经向英军发起攻击了,一场重大的战役已经开始。可是格鲁希却有点儿拿不定主意。他习惯于唯命是从,胆小怕事地拿着那张写有皇帝命令的纸条,死抱着追击溃败的普鲁士军团命令不放。热拉尔看到他如此犹豫不决,心里更加激动不安,便急冲冲地说道:“赶快向开炮的地方前进!”这位副司令当着20 名军官和平民百姓的面提出这样的要求,说话的口气简直就像是在下命令而不是在请求,这让格鲁希十分懊恼。他用更为生硬和严厉的语气说,只要皇帝还没有发出不同的命令,他自己决不会、也决不允许大家擅离职守。军官们全都绝望了,而隆隆的大炮声却在这时有些不祥地沉默了下来。
热拉尔自己只能做最后的努力。他恳切地请求,能否至少让他率领一个师团和若干骑兵赶到那个战场上去,他保证能够及时赶到那个地方。格鲁希考虑了一下。他考虑了一秒钟。
决定世界历史的瞬间
格鲁希考虑了一秒钟,就是这一秒钟决定了他的命运,同时也决定了拿破仑的命运和世界的命运。在瓦尔海姆农舍里的这一秒钟,决定了整个19 世纪,而这一永恒的瞬间就挂在这个相当诚实规矩、同时也相当平庸迂腐之人的嘴边,也被握在这双平摊开来的手中,这双手正在神经质地用手指揉皱那张倒霉的皇帝命令。倘若格鲁希这时候能够鼓起勇气,大胆果断地相信自己、相信显而易见的信号,而不是盲目地服从命令,那么法兰西就得救了。但是这个毫无主见的家伙始终只会听命于条条框框的规定,从来不会听从命运的召唤。
于是格鲁希使劲地摇了摇手,表示拒绝。不行,让这样一支小小的部队再去分散兵力,这是极不负责任的。他的任务就是追击普鲁士军团,而不是其他,他拒绝违背皇帝的命令而擅自行动。军官们只好愤愤不平地保持沉默。在他的周围一片鸦雀无声,时机就在这一片静默之中无可挽回地飘然而逝,在这之后,无论再采取何种言辞和行动,都已经无法弥补这决定性的一秒钟。威灵顿最终取得了胜利。
格鲁希的部队就这样继续往前走着。热拉尔和旺达姆愤怒地攥紧了拳头,不一会儿,格鲁希自己也有点儿惴惴不安起来。随着时间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过去,他的心里也越来越没有底,因为令人奇怪的是,普鲁士军团始终都没有出现,显而易见,他们已经离开了退往布鲁塞尔的方向。不久,信使们前来报告种种可疑的迹象,普鲁士军团在撤退过程中可能通过向侧翼突进,已经转移到了正在激战的战场上。假如能够在这个时候紧赶慢赶,率军过去增援皇帝,那么时间还是来得及的。但是格鲁希却只是更加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消息,等待着要他返回的命令。可是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只有大炮低沉地呼啸着落在颤动的大地上,声音越来越远——这就是决定滑铁卢命运的铁骰子。
决定世界的一分钟 1
玛利亚温泉之哀歌 27
发现天堂——黄金国 43
英雄的瞬间 61
夺取南极之战 74
拜占庭的陨落 104
乔治•弗里德里希•亨德尔的复活 145
演讲台上的头颅 181
到不朽之中寻求庇护 220
一夜天才 256
首次越洋对话 280
密闭的列车 313
威尔逊的落败 332
逃向上帝 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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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茨威格的书仿佛遇到“速效救心丸”,感受到那种久违的阅读激动。——余华(著名作家,代表作《活着》)
我几乎很少向大家推荐书,因为我不知道要推荐哪一本。我觉得极好极好,或者我觉得现在就能推荐的,是我曾经推荐过,也是我本人非常热爱的一本——茨威格的《人类群星闪耀时》。——高晓松(文化名人)
茨威格驾驭语言至为纯熟,他善于表达一个对象,使得它最精致的细枝末节都变得形象鲜明具体。——弗洛伊德(奥地利著名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派创始人)
茨威格最让我欣赏的一点就是具有独特的天赋,能够凭借心理上和艺术创作上的技巧栩栩如生地重现历史上的某些时期和人物形象。——托马斯•曼(德国作家、诺贝尔文学获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