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守护》是基于真实史料创作的长篇传奇小说。
中央文库是中国共产党第一个中央级秘密档案库,堪称中共早期记忆的“1号红档”。从1927年中央文库建立到1949年上海解放,在动荡岁月和战火硝烟中,“1号红档”就秘密存放在十里洋场的上海滩,隐匿在国内外各种势力的眼皮底下。
二十二年中,十余位地下党员接力守护着“1号红档”,三人为之付出了生命。组织上要求他们不参加支部大会,不参加群众集会或游行,不参加散发传单,不参加保护文库以外的政治活动,少与外界接触,以免暴露。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都是孤独的守护者。然而,他们的内心并不孤独,支撑他们的,有同志,有家人,有人民,更有坚定的理想信念。
此可谓,吾道不孤。
尾声
陈来生送交的中央文库,由中共上海市委组织部转交中共中央华东局,华东局当即电告中共中央。此讯息传到北平,引起中共中央领导的高度重视。
1949年9月18日,华东局办公厅收到中央领导批阅签发的电报:“大批党的历史文件,十分宝贵,请你处即指定几个可靠同志,负责清理登记,装箱,并派专人护送,全部送来北平中央秘书处,对保存文件有功的人员,请你处先予奖励。”
值得一提的是,中央领导对电报做了一处改动。他将原文中的“有功的同志”,改为“有功的人员”,他想表达的,就是要对保护中央文库有功的同志、家属乃至市民,都给予表彰和奖励。
1949年10月13日,中共上海市委机关报《解放日报》在头版居中位置,刊出中共上海市委对陈来生的嘉奖信:
一九四二年七月,党将一大批重要的中央历史文件(其中有中央和江苏省委历届会议记录,中央给各地的指示和来往重要文件,党刊、党报如“红旗”、“布尔塞维克”及“党的生活”,及上海三次起义中被反革命枪杀的纠察队烈士照片与彭湃、苏兆征、恽代英诸同志的遗笔等重要文件和档案),交由陈来生同志负责保管。陈同志接受此光荣任务后,即动员教育全家(父母弟妹等)协助搬运,将这一大批有历史意义的文件加以伪装保藏在自己家里。七年来,上海虽经日寇、汪伪和蒋匪帮种种封锁搜索、清查户口等残酷统治和白色恐怖,但均赖陈同志及其家属的积极负责掩护,终能使这批无价之宝的历史文件保存下来;同时,由于陈同志细心地用樟脑粉等各种药物谨慎包装,经常曝晒和检查,使这些文件避免了鼠咬虫蛀,不致腐蚀。这是陈来生同志对党忠实、高度负责的表现,值得全党同志学习的。市委除向陈来生同志家属表示感谢外,特此书面嘉奖。
一九四九年十月四日
1950年2月8日,中共上海市委组织部又派专人携礼品和慰问信,对协助陈来生守护中央文库有功的他父亲甄德荣、两个弟弟甄福顺和甄长顺(陈来生本姓甄)进行了慰问,慰问信说:“由于先生等协助陈来生同志全力掩护,使我党之重要历史文件,得以在敌伪及国民党反动派白色恐怖下免遭损失。”
1950年2月下旬,华东局将再次清点登记、分装十六箱的中央文库全部文件运送至北京,上交中共中央秘书处。1950年3月9日,中共中央秘书处在给中央办公厅的《中央秘书处关于接收上海陈来生所保存材料的情况报告》中指出:陈来生保存的这批文件共一万五千件左右(中央文库另有五千多份文件,已于1946年运往延安),其中包括1922至1934年中共中央文件、中华苏维埃政府的文件、红军文件、共产国际文件和各地党委文件等。至此,经历了无数腥风血雨的珍贵文件,终于完整地上交党中央。
如今,这批涵盖了中国共产党成立最初阶段的原始档案,这段珍贵无比的中共早期记忆原貌,完好无损地收藏于中央档案馆,无言地诉说着那段充满了血与火、奋斗与牺牲的峥嵘岁月。
回首往昔,上世纪20年代末,中央文库在上海秘密建立,守护者历经:张唯一、陈为人、韩慧英、韩慧如、李沫英、徐强、李云、吴成方、缪谷稔、郑文道、陈来生等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在血雨腥风中,不能参加党组织的会议和活动,始终隐姓埋名,只能跟上级保持单线联系,有时候还会跟组织上失去联系,经费没有着落。
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们都是孤独的守护者。然而,他们的内心并不孤独,支撑他们的,有同志,有家人,有人民,更有坚定的理想信念。这可谓,吾道不孤。
守护者(部分):
张唯一:湖南桃源人,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中央文库第一任负责人,1935年2月被捕,1937年8月出狱。1949年后,任中央人民政府情报总署副署长、政务院副秘书长、周恩来总理办公室主任。1955年12月病逝,享年六十三岁。
陈为人:原名陈蔚英,湖南江华人,192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2年起在上海负责保管整理中央文库工作,1937年3月病逝,时年三十八岁。
韩慧英:河北高邑人,192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陈为人去世后,经组织同意,带孩子回丈夫老家湖南江华县继续从事革命工作。建国后,曾任零陵专署文教科副科长等职,以大部分精力从事幼儿教育工作。“文革”初期遭受冲击,于1968年7月在长沙病逝,享年六十五岁。
韩慧如,河北高邑人,194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7年至1949年,协助丈夫秦鸿钧开展秘密电台工作。1949年3月17日,与秦鸿钧一起被捕,秦鸿钧在解放前夕遇害,韩慧如成功越狱。1954年任上海市徐汇区第一中心小学校长,兼任五所小学联合党支部的支部书记,1983年被评为全国“三八红旗手”。2009年5月在上海病逝,享年九十六岁。
李沫英:湖南岳阳人,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20世纪30年代,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抗战爆发后赴延安工作。1949年后,历任中南局人民监察委员会副秘书长、中央监察部一司司长、中央监察部党组成员。“文革”后,被增补为第五届全国政协委员。1993年逝世,享年九十一岁。
徐强:浙江武义人,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6年5月,与陈为人单线联系,直接领导中央文库的工作。1936年底,他与妻子李云承担中央文库的管理工作。1939年奉调延安,解放后历任上海市军管会贸易处政委、华东贸易部党委书记等职。“文革”后任上海市第一商业局顾问。1988年10月在上海病逝,享年八十七岁。
李云:原名祝修贞,浙江海宁人,193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解放后,担任中国福利会秘书长、党组书记。“文革”后,任上海市政协副秘书长、党组成员。2013年8月在上海病逝,享年九十八岁。
吴成方:湖南新化人,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9年,任中央文库直接领导人。1942年6月,他布置陈来生负责中央文库管理工作。上海解放后,他受潘汉年、扬帆冤案牵连长期受审,“文革”中又遭迫害,1980年平反,1981年任上海市人民政府参事。1992年11月在上海病逝,享年九十岁。
缪谷稔:又名缪青裳,江苏江阴人,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40年开始管理中央文库,1942年6月病危,1943年夏回江阴老家养病,翌年逝世,时年三十九岁。
郑文道:广东香山(今属中山)人,192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参加中共在上海的地下情报工作。1942年7月,被日军抓捕遇害,时年二十八岁。
陈来生:河北宁河人,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曾参加淞沪抗日游击队,任战士、文书。后调上海从事党的秘密工作,1942年6月,承担中央文库管理工作,成为中央文库最后一任守护者。解放后,在解放军华东军区司令部、总参谋部二部等处,先后任副主任、科长、副处长、顾问等职。1982年离休,1986年享受副军职待遇。1997年逝世,享年七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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