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黄丝带:全国司法干警优秀作品选(2021)》:
两只燕子的故事是老公讲给我的。
在监区执勤时,两只燕子把窝筑在老公所在的值班室的屋檐下,从而引发了一连串关于燕子的故事。
2020年,疫情严重,为防控需要,监狱开启了全封闭备勤执勤工作模式,这段经历是所有参与备勤执勤民警刻骨铭心的人生历练。封闭管理的环境,单调枯燥的工作,随时随地需要绷紧的弦,难免使人烦躁。
冬去春来,筑窝的两只燕子,给沉闷单调的执勤工作带来一丝趣味,每天观察两只燕子的行踪就成了生活中的一项内容。
两只燕子是一对情侣,比翼双飞,形影不离,从遥远的南方一路相伴、风雨兼程来到北方,要完成它们作为燕子的神圣使命——生儿育女、安居乐业。
两只燕子不顾旅途劳顿,站在离禁闭室门头不远一根电线上,叽叽喳喳商量片刻便一起飞离了。
两只燕子相中了禁闭室门头,可能觉得这儿是最安全的地方吧。从此,两只燕子就起早贪黑,一天来来回回飞个无数次,用嘴衔来泥土、草茎、破布条,开始筑巢了。
晚上,两只燕子就随便找个角落依偎在一起,有时睡在电线上,有时栖在墙角里。没多久,一个漂亮的碗状的巢就建好了。两只燕子有了新家,看起来特别高兴,雄燕在前,雌燕紧随其后,每天出门之前都在巢的周围盘旋一会儿,然后像黑色的闪电一样飞向远方。
循环往复的备勤执勤工作时时中断燕子的故事,让我牵肠挂肚。一周后,又到了执勤的日子,燕子的故事也有了续集。电话那头,听起来老公非常兴奋,他说刚交了班来不及休息急着跟我分享燕子的故事。
一天清晨,从窝里出来了一只燕子,它出来又进去徘徊不定,这是怎么了?老公好奇地观察一会儿,猛然间明白了,原来雌燕在巢里孵蛋呢。这个时候的雄燕变得特别谨慎,每次出门前都要在周围巡逻一会儿,然后再飞回巢里,给雌燕反复叮咛一番,才起身飞出去寻找食物,每天呵护着雌燕,周到又细心。
外出寻找食物的雄燕也时时让人牵挂,万一遇到野猫、遇到狂风暴雨、遇到不怀好意之徒,小小的燕子时刻都有遭到致命打击的概率,好在每天傍晚,雄燕都能安全回来,想到在舒适的窝里,两只燕子和它们未出生的宝宝相拥而眠,内心真的是满足且温暖的。
听着老公喃喃地讲着燕子的故事,我也仿佛置身其中,想不到平时寡言少语、沉稳内敛的老公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等老公再次进监执勤的时候,雌燕已孵出了三只燕宝宝,可爱的燕宝宝每天从窝边露出小小的脑袋,张着鹅黄的小嘴,叽叽叽地叫个不停,等着爸爸妈妈来给它们喂食。
两只燕子更加地忙碌了,每天不辞辛苦,风雨无阻穿梭在寻食喂食的途中。三只燕宝宝在爸爸妈妈的精心呵护下羽翼渐丰,燕爸燕妈适时教孩子们飞行、觅食,一家人其乐融融度过了美好的春夏季节,当秋风吹来冬天来临的时候,两只燕子带着它们的三只宝宝和其他燕子一起成群结队地飞向温暖的南方。
2021年春天,它们又回来了,不得不佩服燕子,它们无论迁飞多远,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凭借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力返回故乡,所以就有了那著名的诗句——“似曾相识燕归来”。
燕子的巢经过秋冬的风雪洗礼,有些残破。它俩依旧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好像是在商量怎么办?究竟是在别处新建房子还是修补原有的老屋?商量一会儿,两只燕子倏地就飞走了,不一会儿它们又飞来了,嘴里衔着草茎、小树枝,原来它们是要修补老屋,看来燕子和人一样,也是念旧的。
两只燕子一起早出晚归、辛苦劳作。十多天后,那个残破的巢被修补的完好如初。正当它们憧憬美好生活的时候,天有不测风云,一天傍晚,天气突变,电闪雷鸣,狂风肆虐,暴雨如注。早上起来一看,树枝树叶被风雨打落了一地,一片狼藉。不知道燕子咋样了?窝里没有燕子的踪影,树枝电线上也不见它们,中午时分,雄燕羽毛凌乱慌慌张张地飞到窝边,转来转去地瞅着窝里,叫声急促像是在呼唤它的伴儿,没有动静,它急忙转身飞走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不安地在窝周围来回飞,叫声越发地急促,甚至有些嘶哑。
一连几天,雄燕不停地寻找着伴儿,身上的羽毛失去了光泽,缩着脖子站在电线上叫声凄厉。也不知道天气突变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雌燕是被雷电击中还是被狂风吹落跌到山涧里,抑或是被野猫逮去或者被人捉走?不得而知。
自从那天以后,雄燕再也不进窝了,就站在电线上。大约过了十多天,雄燕又领来了一只雌燕,它们宛如新婚燕尔的夫妻,相依相偎莺莺燕燕的,又出双入对地过起了幸福的小日子,或许不久的将来,又会繁衍成群的儿女了。
春来冬去,四季更迭,自然界就是这样循环往复不断发展的,是可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吧。
万物有灵,光阴常喜,生活不必浓烈如酒,一杯白水,半盏清茶,于浮世繁华里慢煮清欢,懂得时光温柔,生命的花园就会开满鲜花,懂得万物皆有情,才能在庸常的日子里发现生命的美好。
“空山寂寂无人语,水流潺潺花自香。”心中有爱,人间有暖。时间永不停歇,美好的事物必然会消逝,又不断有新生事物出现,世界不会因消逝变得虚无,这使得我们在感叹之余又得到慰藉,唯愿每一个生命都被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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