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独语:关于存在、生存和生活的心灵手记》:
我思考着我来自何方?这自然不能仅囿于父母与我的生养和教导关系,因为在我降临于这个世界之前,我生命的基因与胚体本源就已经存在,在我承续的家族基因之前,肯定还有家族的家族基因存在,而作为无数人类的家族基因,是否又都同宗同源呢?如果有某种人类共同的生命之源,又来自何方并为什么会存在呢?我不是天体物理学者,也不是遗传生物学家,我只是一个随心漫步的追寻者,我不能也不敢触及更多的自然科学理论。我思考这些的时候,只是因为我的躯体本身是我心的载体和归依,我只能跟随自身的心迹,从自身具有的原始自然属性或者复杂的人性来思考。
我相信我源于自然,属于自然,所以我的物质躯体、我的思想情感中才有如此多的自然属性,也才与自然有如此多的依存关系,才能免费拥有人生须臾也不能离开的最宝贵的阳光和空气,才会在今天的生活中始终倾情于原始的自然和古朴的人文,寄情于山、移情于水,在山水中发现契合天性节律的快乐,在山水中发掘社会文化仁与智的蕴含。我想不管人们推测今天的人类已是地球这颗星球上的第多少代生命,但至少我们人类之初就是自然的一个组成部分,是从自然状态中演化脱生而来并生存至今的,就如同地球上的一切生灵一样,人类也是自然造物的杰作,我的存在和自然的存在融为一体,我在最早的自然中同其他的生灵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同过去和现在的哲人们一样,我也始终在思考自身与自然的关系,但我对自然生命体诞生的途径和方式、甚至我们人类赖以生存的自然,以及装点并孕育自然的浩瀚星空的产生和演变,似乎都还难以清晰明了。尽管我从啼哭降生开始便生活在一个自然与社会相互依存的世界,但我的思绪仍然飘向那古朴莽莽的原始自然时代。作为一种生物类,我从生命诞生之初,如同我的生物体是一种自然物的存在一样,我的一切都有无数自然本能之状况与表现,我的生命体是一种自然物的存在,我同其他的“我”一样,有着共同的生命体“存在”特征,有着共同的生命体“情绪”及“精神”的自然本能——降生时的啼哭、生存中的物欲、接受长辈的示范、求生技能的学习、与自然的抗争、感官上的快适、精神上的希冀,这一切的一切都表明了我无论在物质的生命特征之初,还是在情绪与精神的天性之始,都是赤裸裸的自然之物,也都明明白白地昭示——我本诞生于自然。自然赋予了我动物存在的天性,造就了我动物求生的本能,外化出我本能满足后的情绪特征,铸就了我生存的顽强本性与执着精神,编织起了我与自然间从此难以割舍的关系,也在我生存本性中埋下了恶的种子,即从诞生那天起,生存就是我首要的任务,为了生存。似乎什么行为都可能发生,除了生存的困惑和痛苦外,在动物性生存状态的我似乎无忧无虑。
然而,在对自然依存与眷念的同时,我在心里对大自然又有一种矛盾的感情。人诞生于自然而依存于自然,为生存而撷取自然的养分与果实;同时又与自然抗争搏击,甚至挤榨自然、掠夺自然;但又时常因自然资源不济而困于自然,甚至死于自然,最终还要复归于自然。大自然是人存在之源,也是人按自己意志征服的王国,还是人最终的归宿;大自然像用原生物链构筑的牢笼,既圈养着生命的个体,提供着阳光、空气、水,以及丰富的自然植物和动物资源;又绞杀个体的生命,时而电闪雷鸣、风雪火山;甚至还关押着生命的灵魂,使生命在向社会文明进化中时时被原始自然的天性所羁绊,既违反着人的精神,又似乎造就了人的精神本身,成为人生死难离的处所。自然与人类的关系时而像是盟友、时而像是敌人,仿佛是涌出生命的黑暗混沌,仿佛是生命本身,仿佛是生命进程的遥远之所。我降生时与大自然形成的这种相互依存与相互斗争的关系,以及时常相互毁灭与相得益彰的矛盾,既铸就了我难以泯灭的原始本能的自然天性,也影响着我不断丰富发展的个性与人性,更直接影响到我后来的生存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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