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胡兰:生的伟大 死的光荣》:
广大人民被帝国主义、封建地主、官僚资本主义三座大山压得实在喘不过气来,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云周西村也不例外,被黑暗笼罩,官匪财主横行霸道,抢房夺地,欺压民众,老百姓过太平日子安稳生活几成奢望。
当时的云周西,人家253户,土地5600多亩,人均5亩。按说三四口之家,少说二三十亩地,庄稼人不吝力气,土里能刨不出食来!可封建土地所有制和沉重的高利贷扭编成一条绳索,勒得人脖子都快断了。全村四分之一上好土地被掌握在极少数地主和富农手里,他们出租、放债、雇工,压榨、盘剥农民,牟取暴利,坐享其成。20%农户经年举债,30余人常年扛活,没日没夜受,都活不出个眉眼。而那些被喂得流油的地主老财们,幸灾乐祸,四处炫耀:穷小子,我吃香喝辣,你眼巴巴看,我们是“下雨地里长,天旱家里长,刮风树梢长”;你们是黑水子流到底,饿得前胸贴后背,天是我们的,这世道也是我们的。
春借一石,夏还五石,驴打滚式利滚利,这样的高利贷,加上反动政府叫不上名堂却多如牛毛的苛捐杂税、差役负担,叫无数家庭倾家荡产,不少人流离失所、沿门乞讨。
刘胡兰生在中农之家,日子过得节衣缩食,胆战心惊,压根好不到哪里去。
爷爷刘起成生性本分、老实巴交,“咱不要惹人家,希望人家也不要惹咱”,常以其旧中国小农经济式处世信条教育儿孙;伯父刘广谦能说会道,头脑灵活,先做学徒,后挑卖食盐、杂货,做份小生意;父亲刘景谦小哥哥八岁,虽木讷寡言,但心重底清,曾在土地上谋划过道道,无奈不是年景不佳,就是生不逢时,他和父亲一样,把满腔心思与所有语言都给予了沉重生活和深沉土地。
历来阳坡坡配阴坡坡。刘起成婆姨石三奴,当家女主,精明能干,勤俭持家,在本村、邻村颇得威望。不要说男人,就是一米八几的两个儿子,立在老娘跟前,也会骇出三分怕字。但女人毕竟是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石三奴自进刘家,一年到头不知闲,纺花织布,缝缝补补,洗锅做饭,养猪喂鸡,里里外外一把手。尤其是勤劳和俭省,是门缝里吹喇叭——名声在外。一年四季,凡有月亮不点灯,点灯不准挑大灯焾,谁要偷偷挑大,不管老小,石三奴一准数落没完: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造孽鬼,败家子儿!
不论秋收夏成还是过时过节,刘家很少吃顿好茶饭,常年掺糠拌菜,粗茶淡饭,锅碗不见腥,丰年舍不得,歉年更不用说;全家粗布衣裳,大都由石三奴亲手织缝。破了补,补了破,大人穿了小孩儿穿,袖子剪了当汗衫。“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确是真实写照。
一个女人勤持内务;三个劳力,在外牛一样受,汗水摔成八瓣,刘家日子依然过得紧紧巴巴。遇上歉收年景,不得不向财主借粮兑债。为还债,刘起成跟工泥匠,东家起房盖舍,西家修墙补院,披星星出门,带月亮回家,丝毫不敢偷懒,否则撵你没商量。想再去?没门!
清苦日子泡着泪水过,两个儿子先后娶妻成家。天老不遂人愿,过门几年,大媳妇一直不开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庄户人家耕作为生,带把儿的不仅传宗接代,更是添劳加力呀!
盼啊盼,刘景谦28岁这年,老天开眼,媳妇王变卿怀胎十月,一个延续着刘家血脉的小生命即将诞生。
老刘夫妇能不高兴!
一声啼哭与别家孩子毫无二致,只是格外响亮。
可惜是个闺女。
闺女就闺女吧,再怎么也是添丁增口,人旺财就旺!
此女颇有宜男之相,石三奴刚想说这句话,就见儿媳妇身下大出血,一种不祥预感掠过石三奴心上。“这孩子命硬。”她不敢把这摊血跟孩子联系起来,但眼见孩子在血中挣扎,赶紧抱了起来……以后日子里,这一幕常飘过石三奴眼前,这也是石三奴在以后岁月里,舍不得放手,好像总有什么揪着她的心,格外疼这个长孙女的主要原因。
起名“刘富兰”,所图就是个吉利,但愿生活一天天好起来。
这个刘富兰,就是我们的主人公刘胡兰,从此开始了属于她自己的人生之旅。为何“富”改“胡”呢?有说跟她后妈胡文秀有关,有说文水人“富”“胡”不分,在她就义后,一位记者写成“刘胡兰”,从此“刘胡兰”就叫开了。其实对于刘胡兰而言,为了全国人民解放,为了全天下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富”“胡”又有何区别呢!
人心呼唤光明,人性渴盼解放。彤云密布酝酿着暴风骤雨,革命斗争从来都与血雨腥风相伴相随。
生存与毁灭永远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主题:人们啊,要么一直猥琐苟且偷生下去,要么奋起反抗,砸烂枷锁,自我解放。这也是那个时代,许多中国人要面临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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