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2016年初夏,我在博士论文后记中如此写道:“搁笔之际,我静静地倾听从卧室传来的小儿的酣睡声,竟莫名地感动。过往的无数个夜晚,这种声音给了我无穷的力量与前行的动力。也许潜意识中,我想告诉孩子: 无论生活多忙乱,只要你愿意,你都可以规划出一个井然有序的人生来,在鱼跃虫鸣的每一个日子,都可以过得充实而精彩。”五年过去了,当时的感动依旧清晰,只是时光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犬子已小学毕业,9月将入读初中了。犹记得当年最大的动力是希望在小宝上小学之前,自己能够顺利完成博士学业,以便后续有更多的时间辅导孩子功课。当然,事实上后续也并没有花太多精力在孩子的学习上。但无论如何,当时这样一种朴素的想法却促使我熬过了那一段万分辛苦但内心却十分充实的日子,而今回首,历历在目。
在一年多的文献资料搜集后,2015年3月15日夜,我“逼迫”着自己无论如何要动笔写作了。因为我是在职读博,繁重的行政工作让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肆意挥霍。所以从那晚起,工作日的每天夜里处理完单位事务,晚9点后便是专属于我的“码字时光”。双休日、节假日、寒暑假,只要不用加班,都成了我相对奢侈的思考与写作时间,如此持续近一年。2016年1月26日午夜,我在电脑上敲下博士论文初稿正文的最后一个字,如释重负。我至今都有点难以置信那一年的不知疲倦,每天不足6小时的睡眠,近23万字的写作,白天还得应对接踵而来的行政工作,我想唯一能够解释的应是“为母则刚”。2016年6月,我博士按期毕业,同年9月,小宝正式开启小学生涯。
当然,惭愧的是,尽管毕业之际,我希望尽快完成博士论文的修改并付梓,但也许是已缺乏足够的动力来促成这一工作,再假以行政事务忙碌为借口,虽惠国师曾旁敲侧击提醒过多次,此事终究还是延宕至今。
说到惠国师,也许再多的笔墨也不足以表达我的感谢。2004年9月,我以中国古代文学专业笔试和面试分别第一的成绩考入华东师大中文系,正式师从惠国师攻读硕士研究生。初见是在丽娃河畔文科大楼的六楼,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老师的谆谆教诲,言犹在耳。印象中,惠国师从未有过疾言厉色的时候,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硕士三年,我从他身上学到的不仅仅是为学之道,更多的是为人之道。2007年7月,我毕业留校工作,惠国师依旧对我十分关心,工作上颇多指点。承蒙不弃,在工作五年后,我再度拜入惠国师门下攻读博士研究生,并能按照自己的学术兴趣,继续词学与女性文学相关的研究。惠国师与我父亲一般年纪,这十多年来,他在我心中,早已如师如父。我想,这部在博士论文基础上修改而成的书稿的出版,也可算是我向他递交的一份期中作业吧。
书稿出版在即,要感谢的人实在太多太多。学校和中文系的同事、师叔师伯们给了我很多有关论文的指导与建议,有时他们翻检文献时看到与民国女性词相关的材料,会主动发送与我;师弟师妹们在我工作分身乏术时,常替我去各大图书馆核查相关文献资料;硕士研究生熊雪、詹斐然替我承担了书稿部分引文的校对工作……有时我常常感慨,此生何幸,一路走来,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关心与帮助。
身陷繁杂的行政事务,我同时也时常感叹,尘世碌碌,所缺唯一方安静的书斋。在这个夏末的午夜,恍若我又置身于五年前那个初夏的夜晚,正在为一项阶段性的工作划上句号。这是一天中最为清静的时光,耳畔依旧传来小宝均匀的呼吸声。“凡心所向,素履以往”,当我敲下如许文字,也算是向不惑之年的自己致敬。
徐燕婷2021年8月于嘉怡水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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