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故事只讲给深情的人听/当代作家精品》:
经他允许,我从杂物间搬到暗房。如果早起,他一般不会让我跟拍。他收入不错,生活单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能独自搞定,就连生活,也不需要别人过多介入。所谓助理,纯属虚构。他胆大心细,不信鬼神,坚持手洗内衣和袜子,窗台擦得一尘不染。楼上天台,蔷薇盛放,抬眸即是海滩,有时深夜他还有音乐和酒。但他没有笑容。
“你不会喝酒啊?”他常问我。
“我不会啊,但是我可以试试……”我如实告知。
“你们这种人,灵魂虚伪。”他总喝完自己的,再将分给我的杯中酒也饮尽。
他喜欢收藏各式公仔,那些看似与他形象极其不符的可爱公仔,被展示在影楼显眼处。他能养活每一株将死的植物,偶尔也会自恋:“你看我是不是面似张飞,心似琼瑶?”
“是啊是啊,胸有猛虎,细嗅蔷薇。”我在帮忙修剪花枝时附和。
也许是有缘分基底,异国他乡只用几天,我们把曾经的相识复习一遍,便似熟稔多年的老友。也许源于我的性格开朗,调侃嬉闹他也完全接招,即便玩笑过头也不置气。我们在烈日下扛着相机和遮光板东奔西走于柬埔寨的各个地方。康松常有一搭没一搭地调侃我的着装和智商,平常多是闲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事,用他的话讲,不走心的聊天最轻松。我钦佩他事事分析透彻的深刻冷清,但不喜欢他一副生无可恋的冷淡。他说羡慕我有一颗年轻活跃的心,但不苟同我不求上进的业务态度。至于家庭和童年,是他从来不会主动提及的部分,若我多问,他必翻脸。
有次陪他去拍外景亲子照,我无意问起:“你父母都在国内吧?”
“嗯。”
“你好像从来不和他们联系啊?”
“没什么好联系的,也没办法联系。”
“啊?怎么没办法?”
“我的父母和别人的父母不一样。我都快二十年没见过我爸了,至于我妈……算了,说不清,反正很久不联系了。”
“嗯。那年你是因为这个出国吗?”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酸涩。
“不是啦。别聊这些,你挺没劲的。”他掐灭未燃尽的烟头,将烟屁甩得老远,淡淡甩出这么几个字,仿佛一切和他没关系。
离离长草在风中如海浪起伏,康松钻入草丛狂按快门。
彼此快速建立的热络,在快门声中突然冷却。
康松身上常有一股浓烈的汗味,是那种与脏乱无关的健康活力气息。他对工作异常较真,我差错不断,他便嘲讽。比如“你是女孩子,颜值高点就好了,大可不必把专业当回事”,比如“挺好的,你还年轻,游戏人生嘛”,总有着各式不满和不屑。
康松嗜酒,他常在黄昏酩酊大醉,醉后倒在天台的藤椅上睡到半夜,当鼾声停止,他准趴在电脑前修图,夜里心无旁骛的样子与白天落拓不羁的形象判若两人。我常在半夜煲汤,他循香起来,偶尔赏脸,但少有夸奖。我们常收到世界各地情侣寄来的请柬和明信片,对于他人的祝福和表扬,他惯于一笑置之,然后将明信片任意搁置某处。
直到有天银行寄来信用卡账单,我才敢问康松:“你日夜拼命工作,片子收费不低,消费远远小于支出,为什么……?你的钱都去哪了?”我实在好奇,他几乎将所有时间投入工作,而且收入确实不低,器材也不常买,烟酒也都是廉价品牌,从接我那天至今,他只有两件T恤来回换洗。按理说正是好的年纪,实在不该活得略显寒酸。
“就这么点钱,我哪知道去哪了。”他搪塞过去,喝得晕头转向倒在天台的花花草草旁就睡,睡醒又起来修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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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龙(畅销书作家、导演)
★对于习惯用双脚丈量世界的小邪,那种扎堆在人群、消失在人海的特质,是从来没有的。那些行云流水的文字犹如她本人,总是一道别确.风格的景。一个特别的好作者,—个特别的好姑娘,一些特别的好故事。
——啸杨(浙江卫视《十二道锋味》总编剧)
★故事有滋有昧,黄小邪的笔触,细腻而美。
——孙恒海(戏剧制作人)
★黄小邪的作品是一个青春个体面对生、死、爱、亲情乃至世道人心的幽晴独白。轻盈的文字、流畅的叙述背后,是90后一代青春的成长。这一代人的青春成长,和他们一出生即面临的时代一样,多元和复杂。这些作品,为人们了解90后提供了一个生动的视角。从这个角度说,黄小邪这一系列作品有她独特的价值。
——钟二毛(作家、阅读推广人)
★小邪的文字干净清澈,如她的人。但不知为何,读她的文字总会让我有“流浪”的感觉。即使文字或者现实里的她坐在书房里悠闲地喝着咖啡。当然,还有她骨子里的那种孤独,若有若无的或者排山倒海的孤独,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称的孤独。
——周海亮(《读者》签约作家)
★小邪是好姑娘,她一直用安定的心,看世界的美。
——李月亮(作家)
★上得了封面,做得了演员,写得了书法,干得了主持,拿手的,还是她清新的文字,如同泉水叮咚,轻盈跳跃。字里行间,恰如纱厨藤簟,玉人罗扇轻缣。
——王恒绩(作家)
★我所认识的小邪,是美丽的女子。她的美不入风尘,洁净又赏心悦目。亦如她对文字的直观,虽不凌厉,却有着信手拈来的随性与优雅。我喜欢这样的女子,纵使火里来,水里去,仍不喊一声苦楚,这恐怕是一般人所无法企及的高度。品她的文字你会看到她在闪光。
——刘木芳(励志文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