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上的美丽心灵(No.2)》:
小司机大货主
“喂……李老板!我想问一下,我给你拉的那几趟运费能不能给我结算一下?我现在急需这笔钱哪!我老母亲生病了,在住院,这又月初了,车贷还要还,我实在没办法了才给你打电话的!”
电话那头传来李老板的声音:“张师傅啊,我知道你要用钱,可我这儿真周转不开了,你再想想别的办法……过几天货款回来立刻给你……”张师傅叹了口气,无奈地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支香烟,眉头紧皱。
张师傅大名叫张建业,内蒙古赤峰人氏,今年四十二岁了,是名副其实的老司机。他给物流老板开了十五年车,这几年物流行业不景气,物流公司倒闭了,张建业也下岗了。他拿出家里仅有的那点儿存款,又跟朋友借了一点钱,贷款买了一辆半挂车,自己跑起了运输。每个月除去车贷,家里生活费所剩无几。经朋友介绍,认识了这个李老板,给他拉货。李老板人挺热情、仗义,就是公司也不景气,资金老是周转不开,欠了张建业几趟运费,张建业还没办法翻脸。
张建业将烟狠狠地吸了几口,一咬牙出了门,来到村东头一扇颇为阔气的门前。他在门口犹豫徘徊,这家男主人是张建业从小玩到大的发小郑老蔫,两人感情很好。这发小做点儿羊皮牛皮小生意,过得还算不错。只是这发小娶了个老婆,是远近闻名的母老虎,说话刁钻刻薄。发小出了名地怕老婆。张建业和这发小的媳妇不合,两兄弟就不怎么走动了。今天,他被逼无奈,才不得不来找这位兄弟。
犹豫半天,敲了敲发小的大门,开门的正是张建业的发小,一看是张建业,赶忙让进屋里。发小的媳妇正坐在屋里跷着二郎腿,嗑着瓜子,见到张建业来了,嘴里念叨一句:“建业大哥来了……你们哥俩聊,我去那屋待着。”说完,拿着瓜子就走了。张建业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掏出香烟吸了起来。张建业的发小问:“大哥,你这是怎么了?这样唉声叹气的!”
“兄弟,我这儿遇到难处了。这不,我家老太太生病住院,这个月车贷还不上,这才到你这儿看看,想请你帮我想想办法!”张建业话音刚落,隔壁那屋传来发小媳妇阴阳怪气的语调:“哟!建业大哥养那么大一辆车,怎么还到我家来借钱?”随后人也进屋了,左手捧着瓜子,右手往嘴里塞着。
“我说建业大哥啊,我家最近也没钱。这不,前天收了不少皮子,钱都压在这货上了,你侄子马上要去上学,还不知道去哪儿借呢!”
张建业听完,脸红一阵白一阵。这发小瞅着他老婆的脸,也不敢正眼看张建业,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声来。张建业看到这里,心里一凉。他猜到自己会吃个闭门羹,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来了。如今,几句话就让张建业的心凉透了!
看借钱无望,张建业说了句:“行吧,你们忙着吧,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就转身离开了。发小把张建业送到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摇摇头回了屋里。
张建业回到家里,看到他媳妇春丽从医院回来了,问道:“咱妈今天输完液了吗?”“妈输完了,睡着了。我回来收拾一下屋子。”春丽看到他闷闷不乐的样子,知道没借到钱,给张建业倒了一杯水,说道:“建业,这样吧,我回娘家想想办法。事到如今只有这样了,咱们也没有啥富裕的亲戚,买车又把你身边的亲戚朋友借了一个遍,勉强凑够买车钱,也没脸再和人家张嘴借钱了!”
张建业看到媳妇连日来照顾老太太熬红的眼睛、斑白的头发,不由有些愧疚。这些年,张建业跑车经常不在家,里里外外都是他老婆春丽一个人张罗,四十岁的人,看着都像五十多岁的人了!
张建业叹了一声,说:“你回去试试吧!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这两年,货车活也不好做,实在不行,把车卖了,我还是给人家开车吧!”春丽没有吱声,自己的男人踏实肯干,就是人太实在,为了面子吃的亏不少。她洗了洗脸,骑车回了几十里外的娘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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