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珀是被袁安妮带来这个酒吧的,说是朋友的酒吧开业,帮忙捧个人场。袁安妮说了没有十次也有五次,姜珀盛情难却。
酒吧开在了一个不错的路段,人来得多,满场蓝光白光乱闪,左右烟雾狂喷,姜珀模模糊糊中看到几个最近有些交情的面孔。
狂欢声自四面八方涌来,震天响的电音环绕在屋顶,舞池中男男女女高举双手摇晃身体。
姜珀被服务员领着上了二楼,袁安妮隔老远就看见她了,忙举起手朝她喊:“姜姜,这里!”
一群人里有男有女,姜珀走过去,挨着袁安妮坐下,打了一圈招呼。
“新朋友看着有点眼熟啊。”一个圆头圆脑的男人问。
姜珀熟识的摄影师Leon替她答了:“OOAK这次反光系列的模特是她,知道吧?那个牌子挺火。”
“难怪。”男人说着有些和气地朝姜珀点头。
姜珀礼貌性地笑了笑,袁安妮靠到她耳边介绍道:“Rison,里总,搞说唱的。”
男人戴佛牌挂手串,十四颗菩提珠子在手心来回转,给人的感觉很和善,所以姜珀回道:“不能够吧。”
袁安妮对这个反应也是见怪不怪了:“他真的是,不过现在主业是电商,不然怎么看你眼熟?”
“也是。”
“In2iew那边看了你的模卡,问好几次了。”
In2ieW是个意大利设计师品牌,品牌主打礼服,极其擅长放大女性的美。牌子挺小众,但很受时尚买手青睐,近年来总能在一些出席活动的女偶像身上看到其身影。
姜珀摆弄着玻璃杯,没说话。
袁安妮问道:“怎么说?”
“再考虑考虑。”
“考虑考虑,直接放弃。我还不知道你?”
姜珀不做回应,袁安妮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拍拍她的肩随她去。
说实话,袁安妮的朋友都很能照顾人,见有生人,抛来的话头一直不少,姜珀也配合,一个没落,全接了,但适应和投缘是两回事。
姜珀打算走了,实际上她也已经起身了,只是刚离开卡座,来自一楼震耳欲聋的狂呼就将将叫停她的脚步。
她往下看去,攒动的人潮由安保费力地劈开一道路,几个花里胡哨的人被簇拥着上了台。他们身上尽是国内外潮牌的最新单品,个个发型都做得很狂,一眼望过去,多新奇的打扮都有。
其中一个戴Durag头巾的男人对后方DJ点点头,电子背景板就闪出了“19 Hood”的巨大字样,观众也纷纷心领神会地将手机开启摄像模式举过头顶,几乎是音乐声响起的瞬间台下就跟着摇了。
强劲的鼓点直击心脏,逼着心跳跟着重音震,头顶的聚光灯光线四射,一片眼花缭乱中,姜珀的注意力全被一个人手里变着花样翻的麦克风吸引了。
随着动作的勾扯,他左侧手腕处探出点青黑色文身,他甩麦的速度太快,快到没等她看清就又换了只手握住,然后放到嘴边。他的声音够低够哑也够抓耳,字面意义上的,被烟酒浸了十几年的嗓子,一开口就直接将场下的尖叫拉到沸腾的最高峰。
这场声势来得浩大,姜珀的视线不禁从男人手握的麦克风往上移一
年轻,嚣张,一张有充裕资本玩乐人生的脸。墨镜架在白色线帽上,从脖到手一身上下的链子晃晃荡荡,一身行头配合台风松弛有度地狂妄,所至之处无不让前后排观众将脚踮得凶上加凶。
这个叫“19 Hood”的厂牌团队配合默契,给彼此Back Up时毫不含糊,和人群的互动也到位,该洒水洒水,该跳水跳水,把场子闹得很热,气氛被引爆到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那股火花滋啦带响的烧焦味。
酒吧内声势一浪高过一浪,卡座里所有人都站起来朝他们呐喊鼓掌,台上香槟狂喷,浓烟盖不住气氛里溢出来的燥热。
当袁安妮的手搭上肩膀时,姜珀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也站到了看台边,手臂的皮肤碰到铁栏都没觉得冰。
袁安妮用手掌扇风散热,朝下喊了几句,完了转头对姜珀说话:“K今晚太炸了。”
“谁是K?”
袁安妮往台上的某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环境太过喧闹,姜珀辨认着嘴型,一时没明白袁安妮说的是“最踉的那个”还是“最帅的那个”。但是没有差别,她心里有数。
喉咙有些干,姜珀回卡座喝了杯水,杯子落到桌上的瞬间,周围又有了动静。她一回头,台上那拨人隔着段距离就满口“哥们儿”地和众人打招呼。Leorl和走在最后的白帽男人勾手、撞肩、拥抱打招呼三件套做全,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K,今晚帅的——”
Leon口中的K额上还带着薄汗,一站到她身边,不过两拳的距离,姜珀一下就感受到了来自他衣物下喷薄而出的热气,带着烟草调的香水味不由分说侵入她的鼻腔。
男人从远至近向众人打了招呼,姜珀是最后一个。他盯人的眼神带点儿压迫感,稍有间隙的距离让他的视线自然地落在了她的鼻尖。姜珀点着头把目光错开,男人又看她一眼,坐到了她的正对面。
一群人从最近热播的说唱节目开始聊,从Hitsong赛制的合理性探讨到“old school”和“new school”的发展脉络,Boombap聊,Jazz也聊,碰撞完音乐想法,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是袁安妮帮忙调和了意见,说是说唱到底属于街头,街头的东西得回到街头,S市今年得举办一场大型说唱比赛。
里总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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