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就像是一只不太亲人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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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班公交车，乘客总是最急、最多的。
蔡芽好不容易挤上了车，还没来得及站稳，司机已经脚踩油门往前冲了。
像是电线杆上密密麻麻排着的乌鸦，安全拉手已经全部被占领了。
这条线路有一段在修路，路面坑坑洼洼的，车子驶过时十分颠簸。
蔡芽个子高，直接抓住了横杆，但她身边还站着好几个六七十岁的老奶奶，她们佝偻着背，手里还拖着折叠小拖车，正不知所措地寻找可以抓握的地方。
“你们抓住我。”蔡芽抓起一个老奶奶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臂上，其余老奶奶见状都纷纷抓住了蔡芽，有抓书包的，有抓衣角的，像是一根藤蔓上长着好几个葫芦。
车辆驶过坑洼路段，渐渐平稳下来，老奶奶们感激地对蔡芽说道：“谢谢啊，乖乖。”
蔡芽笑得十分灿烂：“我家奶奶和你们一样大。”这种介绍自家宝贝的语气，一下就逗乐了老奶奶们。
抓她手臂的老奶奶，下车前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橘子塞给了她：“很甜的，我外孙女给我的。”
“谢谢奶奶。”蔡芽笑着收下了。
不远处有个菜市场，老人们都在这个站点下车了，车厢过道一下子空了不少，剩下的乘客都是赶着去上班或者上学的。
蔡芽将橘子剥了，橘子皮扔进垃圾桶里，把橘子一整个塞进了嘴里。
她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这种被盯上的古怪感觉让她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她回过头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不对，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再次扫了一眼，这次，她找到了原因。
她对上了一双焦急又可怜的眸子。
“帮帮我……”
蔡芽读懂了女孩的唇语，定睛一看，发现一个男人正紧贴着她，虽然看不到脸，但从背影看，是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
蔡芽的眉头都皱到一块儿去了。
学校最近发生了好几起这种事，就连宿舍里的姐妹都跟她诉过苦。蔡芽每次都听得牙痒痒，恨不得当时在场，好一拳撂倒一个。
“别怕，我帮你。”她用唇语安抚女孩，然后不动声色地从车厢前头移动到后头。
那男人依旧紧贴着那个女孩，对她的靠近毫无察觉。
女孩看她真的过来帮忙了，胆子也大了起来，高喊了一声：“有流氓！抓流氓！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帮帮我！”
车厢里的人纷纷看了过来。就是现在！蔡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男人的身边，抓住他的手往后反剪，狠狠钳制住他。
男人手里的手机啪嚓一声落地，他回头看过来，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和诧异。
他戴着黑色的口罩，口罩贴合面部，能看出他的脸部轮廓十分优越。
是个年轻人。
蔡芽怒火上头，直接一把扯掉了他的口罩。
周围人顿时眼前一亮。 那是一张电视剧里才会见到的帅哥脸孔，五官精致深邃，皮肤白白净净的，像是画师精心描绘出的二次元人物。
平心而论，这是蔡芽二十年人生里见到过的最帅的男人，但联想到这帅哥的所作所为，他就是皮囊再帅，在蔡芽眼里也是一个猥琐大汉。她知道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就是用那张好皮囊骗人的。
“抓住你了，你这个色狼，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一顿！”蔡芽满脸正义，立马朝前面大喊，“司机叔叔，这里有色狼！”
男人没有挣扎，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
“你真的确定吗？你看到了吗？”他说。
声音也很干净，很好听。
但这种质疑，就像是在羞辱人，身边的小姑娘顿时就奓毛了：“就是你摸了我！”
先前还胆小怯懦的小姑娘气愤地讲述着事情的经过，蔡芽一直插不上话，只好在边上一愣一愣地猛点头。
“受害人”一张嘴，大家看帅哥的眼神立马变得耐人寻味了。司机是个热血男儿，一听有不平事，立马将公交车停到一边，拨开人群过来查看情况。
小姑娘泫然欲泣，另外一个纤瘦的小姑娘正反剪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的手。司机一下子就看明白了，这还得了！
动静惊动了整车人，有人甚至打开手机开始拍摄，年轻人想抽手，但钳制他手臂的力道越来越重，像是在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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