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武当谜踪
中华山又称中华龙山,是湖广行省(明朝时辖今天的湖北、湖南两省)荆楚之南的名山。地处湖广南蛮与南粤之北交界的绵绵五岭群峰之中。相传远古舜帝南巡,站在巍巍九嶷山三分石之巅,望见中华山如一条条巨龙蜿蜒盘旋在九嶷山山脉之东,崇山峻岭,山峦起伏,绵延不绝,群龙见首不见尾,因此赐名中华龙山。
中华山山麓的舂陵江,发源于荆楚之南与西粤交界的九嶷山三分石之腰,自西南向东北方向奔腾而来,蜿蜿蜒蜒,浩浩汤汤,奔湘江北去,汇入滚滚长江。舂陵江水,是湘江之活水源头。传说舜帝南巡时,就是从黄河、经汉水、过长江、溯湘江、循舂陵江,最后到达古属苍梧国的九嶷山,并最终“崩于苍梧,葬于九嶷”。
中华山麓、舂陵江边的心安古渡,处在楚粤古道与舂陵江江畔的交汇点上,楚粤古道穿行其中,跨春陵江溯江南下直达粤北连州。心安古渡自古以来商贾云集,车水马龙,是楚粤古道上一个商埠重地、官府津关布防要塞。从来就是湖广楚南向北西去长安、北上燕京、东至金陵的重要交通咽喉。一直都有“不到长城非好汉,不下心安不上京”的美誉,素称荆楚之南“第一渡”。心安古渡古称舂陵渡,据说大明落难皇帝朱允炆避难楚南赛武当山,云游至此,见巍巍中华龙山藏卧其中,顿发大好河山在我心,去国还乡心已安的感慨,于是将舂陵渡赐名为心安渡,从此心安古渡因为这个凄美的传说而代代流传。
心安古驿站,就坐落在中华山山南,舂陵江右岸江畔,心安古渡与楚粤古道交汇的中枢点上。背山面水,坐西朝东,临江而建。心安古驿站,是朝廷设置在楚粤交界的重要交通枢纽,专供朝廷传递文书和朝廷官员往来住宿、停歇、补给、换马的重要之所。
在一栋靠近山边、三面临江、古树成荫的两层别致精美砖木客栈前,来了一队商贾。如此的风尘仆仆,人困马乏,应该是经过长途跋涉。走进客栈的,正是马不停蹄、千里奔涉的胡淡、赛哈黑、骆寄善。他们还没放好行李,心安驿站驿丞郑尚中就急急敲门而入,十分懊恼地向胡淡小声密报:“胡大人,一个月前,小丞照大人吩咐,派出的三个小密探,前往赛武当山深山老林跟踪潜伏,至今未归,估计凶多吉少……”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兴致勃勃的胡淡仿佛从高空一瞬间坠入谷底。
十五年了,他远涉千山万水,历经九死一生。就在两个月前刚刚得到的消息,又失落了。就如掉进深潭的一粒石子,荡开的涟漪瞬间又平复了。他曾经的付出,所有的辛劳都没了意义。
两个月以前,在离中华山约十华里的赛武当山最高峰的白面峰金顶玄帝殿内,胡淡意外遇到了流亡失联二十年的建文帝随亡大臣翰林院编修程济、侍卫所镇抚千户牛景先。
二十年前,明建文四年(1402年)六月,燕王朱棣率领靖难之师横渡长江天险,兵临南京城下,镇守皇城金川门的朱元璋第十九子谷王朱穗、曹国公李景隆发动金川门之变,打开城门迎接燕军入城。南京京师陷落,皇宫一片火海,宣告了在位四年的建文朝的终结。年仅二十四岁的建文帝及其随亡大臣整体失踪,音信杳无。
年轻的建文帝及其随亡大臣不知所终,篡位之君朱棣始终不能安心。朱棣派人四处秘密寻找,却终无所获。有的说建文帝及其皇后死于皇宫大火,但发现被烧毁的皇宫只剩下几具烧焦的女尸;有的说建文帝及随亡大臣从地宫暗道逃出,削发为僧当了和尚云游四海;有的说建文帝及随亡大臣从地宫暗道逃出,经浙江过福建逃亡海外。于是,才有了后来朱棣派心腹宦官郑和七下西洋的壮举。据说郑和下西洋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寻找失联的建文帝。建文帝之存亡也成了大明一朝乃至明朝以后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宗密案,史称“第一密案”。因为一个活生生的皇帝竟然跑路了,弄丢了,实在是天下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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