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江 那河 那城:网络作家眼中的杭州城市记忆》:
少年只以为他冷得发抖,见那臂膀黑瘦得只见骨头。“也许还不如我力气大。”少年心想。他说:“我叫虺。”想着这人听不明白,于是招招手,让他跟上。
雨忙将小船绑在河边的木桩上,却是一个跨步跳上岸来。“倒是矫健。”少年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守在一旁的“狼”却飞奔而去,转眼已人城中。门前捧着陶罐的队伍见此让出一条道来,和城外驻守的士兵一起,低头行礼。
只见那少年微昂着头,不过低语几句,几位兵士便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大家再次低头时,少年的目光直射而来,只一瞬,便已踏人城中。雨本不敢接近这少年,见此一眼,有如神引,紧跟着人了城去。
一入城中,豁然开朗,雨紧随着在路上穿行,目不暇接。只见城内屋舍井然,建筑与鱼部落的迥然不同。在鱼部落中,水边放一木板,板上立着四根柱子,屋子搭在这些柱子上,承托着双斜坡的屋顶。而这儿的房屋,都直接建在地上,木骨泥墙,木骨细小,排列疏散,却是如何承重?尤其是那些大型的屋舍,居然能稳而不倒!
来不及问出疑惑,前方的少年已经停下。在一间稍有规模的屋子前,几个孩童正聚在一块儿不停地甩动绳子,紧盯地上一物,你一鞭我一鞭地轮流抽打。那物倒圆锥形,一触绳子就转得飞快,看不清轮廓;快到腾空而起时,孩子们发出一阵惊呼。雨看得惊奇,却见刚才的那头“狼”已按捺不住,上前捣乱。
“哎呀!”几个孩子连声抱怨,大一点儿那个却转头寻觅,见是少年,忙扔了绳子奔过来。少年微低着头说着什么,只见那半大的孩子连连点头。
临了,少年对雨指了指自己,说:“我叫虺,虺。”雨忙说:“雨,雨,我叫雨。”少年轻笑:“好,雨,你和他一起,我过段时间来找你。”
“嘿,雨,你跟着我,”虺走后,那半大孩子过来,踮起脚拍拍雨的肩,“我教你说话,一起玩。”雨回过神,只见那孩子身上虽无玉饰,但全身麻制的衣物,颇为整洁;他脸上一直带着笑意,浑身透着机灵,比起边上推推搡搡的孩子却稳重得多。
“他看起来和虺很熟悉。”雨想。
“咕噜……咕噜……”
“哈哈,”那孩子爽朗地笑了,“我带你去吃东西!”
“你今天来得正好,今天是翼大胜而归的日子,又有两个部落归顺了我们,带回了不少好吃的。渔人们早就带着渔网出去了,战士们也拿着弓箭进山了,有翼在,收获肯定不小。今天还是村民们送来粳米的日子,配上刚宰的猪肉,一年中可难得有这样的日子。”
这时他才显出孩子心性来,他连说带比画,激动得手舞足蹈,比画起翼打猎的动作来,更是有模有样,神采飞扬。
他不知雨听懂了没有,不过见他笑呵呵的,心里更加高兴。
“对了,我叫鲛,到时你跟着我,他们不敢欺负你。”说着他又做了啃肉的动作,安抚地说,“等下多给你拿些肉。”
这时,城门处传来一阵喧腾声,孩子们一窝蜂往那拥去。鲛拉着雨跑到时,渔网被放在地上,里面既有活蹦乱跳的鱼虾,又有肥美的螺蚌。
留在城内的人们也出来了,尤其是女人们,她们在陶罐颈上系上绳索,在壶的贯耳上系上丝线,欢喜着从水井中打上水来,把螺蚌鱼虾分类装下。
北门来的另一支队伍也到了,人们肩上扛着麋鹿、狐狸、野猪、香獐等,打头的却是一只斑纹老虎,虎皮完整,看起来竟像伏在人们肩上假寐。
城中百姓为武士们欢呼,尤其正中一人走出队伍时,喝彩声此起彼伏,尖叫声不断。那人身形高大,头戴羽冠,颈上挂着十几颗硕大的兽类牙齿;他身上穿着兽皮做的紧身衣物,宽厚的脚底下是简单的木屐,只有腰间一鸟形玉饰可证他身份的尊贵。雨明白了,那就是翼。
姑娘们为勇士们献上瓜果解乏,新鲜的桃、李、甜瓜刚用井水冰过,沁凉香甜。妇人们拿起磨好的石刀,将肉一片片割下。而在雨认为要架起不少烤架时,人们又拿来形式各样的炊具。鲛的母亲拿来一件陶鼎后,又拿来一件敞口深腹的陶器,放在陶鼎上。她在两件陶器中间,铺上芦苇编成的隔物,再放上竹叶。陶鼎里装了大半的水,鼎上陶器里的肉也不少,水开时,上方的肉渐渐粉白,冒出热气。不久,香气四溢,孩子们早已口水直流,鲛的妈妈不紧不慢地撒上一小撮红蓼,切了肉分给大家。
此时天已黑了,雨正饥肠辘辘,顾不得烫便食肉下肚。然而正当大伙儿大快朵颐之际,雨却腹中剧痛,蜷缩在地!
孩子们被这一变故吓得六神无主。“快去叫大巫来!”鲛的妈妈说着赶紧把雨抱进房。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