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刚下过一场雪,虽不大,路面依然很湿滑。
这一晚,扶贫会议刚结束,老余又去了村里两位农户家,工作结束,这才踩着泥泞的土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去。
当初组织考虑老余岁数大、血压高,只同意他干一年,后来老余自己申请又延迟了两年。现在眼看快到三年时间了,省城领导多次来电话催着老余返回省城,可他非但没回去,反而打电话让妻子秀云也过来了。
“咚咚咚”,门被敲了三下,“我回来了。”
“来了,来了。”秀云急忙打开门,“吃了吗?”
“垫了些饼干。”老余说完从提包内取出饼干包装袋,看来很久没处理包内的碎渣了,除了饼干渣,还有蛋糕渣、桃酥渣,几样加起来有一小把。
“给我。拿去倒掉。”秀云伸手接过老余的包。
老余又把包夺了回来,说道:“这还能吃,不能浪费。”
“好好,给你留着。”秀云深隋地答着,老余这才放心。热乎乎的饭菜很快上桌了,老余吃得正香,突然又想起了事情,他问:“他俩也吃了吗?”
秀云答:“吃过回去休息了。”
老余问的他俩是来村里扶贫的另外两位干部,他俩称呼
秀云为嫂子,自秀云过来后,两位年轻人再没挨过饿,像是找着了家。
老余所在的县是省城挂牌的贫困县,该县既不靠山又不临水,自然条件恶劣,不是旱就是涝,村里的老百姓生活更是贫困,他们早已对致富没有了奢望。自从老余带着两位年轻人过来,村民们无不欢喜。家中的大事小事都来找老余,把他当成了家人。
今晚,老余要走访的是村里的重点扶贫对象——李大爷。
李大爷祖孙三代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儿子带着儿媳在外地打工,终年不见身影,留下一双儿女由李大爷照看,李大爷腿又不好使,家里的日子过得缺盐少油,贫困不堪。
老余来李大爷家多次。记得第一次来时,李大爷家里空间狭窄无法下脚,一间土屋用破烂的床单隔了一半,李大爷自己睡在锅台旁,一张床是用砖头垒成的,倾斜成六十度,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老余抬头看了看屋顶,屋顶虽然是瓦的,但是多年未翻修,居然有一束束光线射人屋内。
那天老余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双手握着李大爷的手,一股暖流顿时涌人李大爷的心窝,李大爷摇着头,老泪纵横。
老余问:“李大爷,听说你儿子在外地干得不错?”
李大爷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说:“是呀!他哪还记得这个家。”
老余又问:“你有他电话吗?”
李大爷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从床垫的角落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了老余。
老余说:“电话号码给我抄一下。” 李大爷又点点头。
在国家扶贫政策的指引下,老余根据村民们情况,按照自己的方式,划分为重点贫困户、一般贫困户,采取了各个击破、以点带面的扶贫策略,分时分段、每家每户地拜访,查原因,找方法,求落实。
老余给李大爷的儿子李斌打了电话,竭力劝说李斌返乡投资创业。有一段时间,整个村子掀起一阵返乡的高潮。
随后,一股脱贫致富的热浪席卷全村,村民有的办厂,有的开养殖场,还有的成立公司,让闲人不再闲。
很快重点贫困户解决了吃住问题,全村人均年收入比往年增长了不少。
今晚的会议,老余又提出了实现脱贫的新目标——建设乡村光伏电站和风力发电站。
老余一想起不久的将来,一幅新农村景象,就激动得睡不着觉。
秀云在一旁说:“睡吧,一会儿血压又高了。”
老余这才睡眼蒙咙,凌晨又在梦中笑醒了。
愿望
过去的小镇并不富裕,只有一条街,另一条是通往火车站的土路,别说汽车,就连电动三轮车都能扬起灰尘。
虽说小镇不是省城挂牌的贫困镇,但也算得上是帮扶的对象。
俗话说得好,“女大十八变”。玉儿不但人变得漂亮了,理想也变得更大了。
那天正是玉儿轮休,她便找到了扶贫办雷主任,刚要敲门,屋内传出熟悉的声音:“雷主任,要想富先修路,小镇的路?”雷主任笑着说:“小吴,你呀比我还急,县里已经将其列入整体规划了。”
玉儿听出来了,屋内的小吴是自己的男朋友吴含。于是,她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雷主任说:“请进。”
玉儿才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办公室。
雷主任站起身说:“我认识你,玉儿,小镇的大美女。”
雷主任还不知道玉儿是吴含的女朋友。
玉儿问:“雷主任,小镇要修路了?”
雷主任答:“是的,不但要修路,还要建休闲广场,连厕所都要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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