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我最初开始撰写本书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进一步扩展我在1787年4月科学院公开会议上宣读的那篇论文,后者是关于有必要改革和完善化学命名法的。
然而,直到进行这项工作时,我才感到我比过去更加理解了阿贝·德·孔狄亚克(Abbé de Condillac)在他的《逻辑》(Logique)以及其他一些作品中所提出的这些原则之真确显明。他说,“只有借助文字我们才能思考”,“语言是真正的分析方法”,“代数学是最简单、最精确的,在其所有表达形式下都最适合它的对象;它既是一种语言,也是一种分析方法”,最后还说“推理的艺术就是组织得当的语言”。的确如此,尽管我本来只是关心命名法,本来的目的只是完善化学语言,但是就在我手中创作的时候,我的作品不知不觉发生了转变,还没等到容我辩护,便成为一本化学基础论了。
将科学的命名法和命名法的科学分开是不可能做到的,这是由于所有的物质科学都必须由以下三个部分组成:构成这门科学的事实序列;反映这些事实的观念;表达这些观念的文字。文字必须产生出观念,观念必须刻画出事实:它们就像同一枚印章盖下的三个印迹一样。而正因为是文字保存和传播了观念,所以不完善科学本身,就无法完善语言,反之亦然。不管事实可能有多么肯定、产生的观念有多么恰当,如果我们没有精确的表达方式来反映它们,就只能传递出错误的印象。
这本论著的第一部分将不断给那些愿意思考这一问题的人们提供对上述言论真实性的论证。不过,由于我不得不采用一种与现行一切化学著作采用的顺序都有着本质不同的顺序来结构本书,我还必须解释如此决定的动机。
有一条在数学以及一切种类的学问中都普遍得到认可的真理是,在求取新知的过程中只能从已知走向未知。在我们童年开始的时候,我们的观念来自我们的需要,我们对需求的感觉催生了我们对能满足这种需求的对象的观念。不知不觉地,我们通过一系列感觉、观察和分析,形成一个连续的观念系列,所有观念都彼此相关。关于这一点,一个仔细的观察者甚至可以找出其中构成我们全部所知的线索和脉络。
当我们最初开始研究一门科学的时候,我们与这门科学的关系正好与上述儿童的状态非常相似,我们必须遵循的道路就是自然本身形成它们观念的道路。正如对儿童而言观念是感觉的效果,即感觉催生了观念一样,对开始从事物质科学研究的人而言,观念只能是一个结果,只能直接来自实验或观察。
让我补充一下,刚进入科学事业中的人还不如刚开始建立观念的孩子的处境。如果孩子错误地判断了他周围的对象对他是有益还是有害的话,大自然给了他很多方式去修正自己。他的判断每时每刻都在被经验矫正。错误的判断导致剥夺和痛苦,恰当的判断则带来快乐和愉悦。这样的话不需要花多长时间我们就能达到思维自洽,当一个人不能在剥夺或受难的痛苦之下找到恰当的思考路径时,他很快就能反过来正确地思考了。
在科学研究和实践中则并非如此。我们做出的错误判断并不影响我们的生存,也不影响我们的安逸,没有物质利益迫使我们修正自己;相反,我们在不断的玄想中远离了真理。自赏和自负——众所周知它们更容易合我们的心意——让我们得到并不直接来自事实的结论,以至于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们是乐于迷惑自己的。因此,下列情况就毫不令人吃惊了:在物质科学领域,一般假设总是优先于归纳。这些假设代代相传,经过一代代权威变得越发不可撼动,最后即使是最优秀的头脑也将其用作和视为基本的真理。
导言
第一部分 论气态流体的形成及其分解,论简单物体的燃烧和酸的形成
第二部分 论酸与可成盐基的化合,论中性盐的形成
第三部分 对化学仪器和操作方法的描述
附录一:化学家用表
附录二:名词索引表
附录三:译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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