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如何理解恩格斯所走的“另一条道路”?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指出:恩格斯从另一条道路得出了与他一样的结果,并指明参看《英国工人阶级状况》。马克思为何这么说,恩格斯所走的“另一条道路”具体指的是什么?要回答这样的问题,就有必要考察马克思和恩格斯早年思想发展的路径。回顾马克思早年的思想发展历程,他主要停留在德国哲学的学术圈内,在这一领域中进行哲学思想的批判。在这一过程中,马克思在理论上面临物质利益的难题,通过对这一难题的思考马克思走向了唯物史观。可以说,马克思是通过哲学批判的路径,超越传统哲学的意识形态框架从而走向唯物史观。
而恩格斯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哲学教育,他关切的是社会的政治、经济状况。恩格斯由于家庭背景的原因,很早就进入家族企业学习经商。这使他较早地将目光聚焦于社会现实问题,奠定了他思考问题的基础。尽管恩格斯早年也受到了青年德意志运动的影响,但是他对于社会底层群众的关切和对社会现实问题的关注使他的思想并没有停留于此。恩格斯的社会批判并非以德国传统哲学为立足点,而是力图将理论与现实结合。他在1842年前往英国,并在英国居住了两年之久。在英国时期,恩格斯花费了大量时间与工人阶级交往,此时的恩格斯对于社会现实的了解程度比马克思更高。恩格斯在英国对社会现实的考察与分析使他更加直接地体会到了物质利益的重要性,促使他接近唯物史观。因此可以说,恩格斯走向唯物史观的道路是现实批判的道路。
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人早年的不同经历决定了他们出发点的不同,这表明马克思和恩格斯早年的思想是异质的,并非完全一致。两人思想路径上的差异要求我们不能将两人的思想混为一谈,但也不意味着将两人的思想对立化。唯物史观不是纯粹的哲学思辨,也不是纯粹的经验事实,而是理论与现实的结合、逻辑与历史的统一。因此,马克思恩格斯两人的思想是互补的,都是唯物史观中的不可或缺的部分。
2.青年恩格斯的思想贡献
关于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学术思想关系长期以来都是马克思主义学界的重要问题。作为“第一小提琴手”的马克思的地位毋庸置疑,但关于恩格斯在马克思主义思想中的地位及贡献尚存争议。学界普遍承认恩格斯对于马克思在经济方面的援助,但对于恩格斯的思想的评价并不统一。又由于恩格斯的部分思想成为教条主义的来源,恩格斯的思想贡献较少得到正确的评价。无论是从马克思恩格斯合作的角度,还是从恩格斯对马克思遗稿的整理与编订的角度来看,恩格斯对于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形成和传播都具有重要作用。而在马克思和恩格斯达成合作关系之前,恩格斯也具有不容忽视的贡献。
恩格斯的思想贡献可以追溯到唯物史观的创立前恩格斯对马克思早期思想的推动和发展。恩格斯率先认识到了政治经济学研究对于探究资本主义社会的重要性。他为《德法年鉴》写作的《国民经济学批判大纲》对于马克思转向政治经济学研究具有重要的导引作用。当时,马克思在对黑格尔哲学进行批判时遭遇了物质利益难题,是恩格斯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让马克思看到了出路,为马克思走向唯物史观奠定了基础。马克思高度评价恩格斯这一著作,称之为“天才大纲”。在阅读《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后,马克思与恩格斯才开始了频繁的交流。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正是受到恩格斯的影响转向政治经济学研究的成果。
在马克思和恩格斯达成合作以前,青年恩格斯的思想水平领先于同时期的马克思,恩格斯在英国时期对社会现实问题的了解也远胜于当时的马克思。正是恩格斯丰富了马克思关于社会现实的认识,促使马克思的哲学批判逐步向社会现实靠拢。恩格斯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更是直接对英国工人阶级的生活状况进行了考察与描述,首次运用唯物史观分析社会历史现实,丰富了唯物史观的具体维度。恩格斯关于现实的人、经济利益、工业生产、工人运动等方面的关注,为唯物史观的创立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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