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沉一位清朝总兵的踪迹
陈华胜
枯坐日久,正想趁这秋高气爽的暇时,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接到杭州市作协副主席、萧山区作协主席俞梁波兄的邀请,赴所前采风,我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欣然驱车前往。
所前位于萧山南部,东与绍兴以山界相邻,境内丘陵逶迤,山环抱碧。我们的车子在山里穿行,倒颇有些“驱车登古原”的意趣了。
若要论“古”,所前也确实堪称古镇。早在南宋时期,各路盐商聚集于此,所前就成了两浙盐业商贸的集散地。盐业的辉煌当然已是明日黄花,今天的所前自有辉煌,而古韵盎然却仍然俯拾皆是。我们的车子来到一处牌坊耸立的山坡甬道。主人告知,这里是英雄葛云飞的墓地。
葛云飞与定海三总兵的事迹我们在中学时期就已熟知了,当时并不知道葛氏就是我们萧山的乡贤。沿着“浩气长存”的牌坊走上甬道,抚今怀古,我就产生了钩沉这段往事的念头。
“钩沉”这个词的含义可上溯至《黄帝内经》。据说正常人的脉象会随四时更替而有相应的变动,春脉弦,夏脉钩,秋脉毛,冬脉石。《难经》把石脉解释为沉脉。发明“钩沉”一词的人必定熟悉于此,钩对应夏,沉对应冬,“钩沉”就是夏冬的意思,后来也就逐渐形成了类似于“春秋”的另一种说法。
甬道的东侧有一座葛云飞的庙,现在也兼做纪念馆,里面介绍了这位壮士壮烈的一生。
葛云飞是浙江绍兴府山阴县天乐乡(今杭州市萧山区进化镇)人,生于1789年。这一年,正是清高宗乾隆五十四年(1789),清朝正从辉煌的顶峰开始走下坡路了。而同样在这一年,乔治·华盛顿当选第一任美国总统;法国大革命也全面爆发,手持武器的巴黎市民攻占了巴士底狱。这显然是一个新旧交替、潮流浩荡的年代。
与葛云飞同年出生的是第一任香港总督碎甸乍爵士。当然了,这两个人在此时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世界的潮流还远远没有涌到这一方平静的土地。出身于下层军官家庭的葛云飞按照传统的成长轨迹读书习武,学得了一手好箭术,挽弓发必中,16岁的时候就能开六钧硬弓。接下来,30岁中武举人,34岁中武进士,一切都顺理成章。
葛云飞的武职履历是从守备开始的。守备是一种负责地方防务与治安的中下级武官。清朝的军阶由高至低分别为提督、总兵、副将、参将、游击、都司、守备、千总、把总。因为是武进士出身,所以他能够越过最下面的两级而直接被任命为正五品的守备。这之后,他就先后在浙江宁波、黄岩、温州、乍浦、瑞安、定海和福建的烽火门等地的水师营任职。当时的清廷,国门尚未打开,水师营的职责也就是缉捕一些内海的“海盗”。葛云飞手持60公斤重的大刀,屹立船头,颇有些关二爷单刀赴会的威风,也确实叫海盗们望风披靡。他也因屡建军功,经五次提拔NT总兵的位置。
洪杨起事后,由于湘军兴起,清军各路军功所奏保的记名提督在朝廷里造册的就达8000人,总兵更是接近两万名之多。面对叠床架屋的冗官,提镇大员要想得到实缺,非总督密保不可。道光年问的总兵还没有那么烂,但西洋的商船、兵船频频叩门,东南沿海的防务已经日显吃重。道光十八年(1838),葛云飞接到诰命代理定海镇总兵,不久后正式任命。能够得到这样的“实授”,看来他不但运气好遇到了识英雄的慧眼,而且也实至名归。
清人的逸闻中记载,葛总兵在定海城里可以一手挑起一抱粗、两丈长、重约200公斤的栋梁,足见其膂力大得惊人,而日他环能握住双蹄扳倒一匹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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