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蛇与人类健康
一、古代人们对蛇与人类健康的认识
蛇与人类生活有着密切的关系，总括起来，有害和有利两个方面。毒蛇咬人，造成蛇伤，中毒严重者，如果处理不当或治疗不及时，甚至可危及生命。所以蛇伤是对人类健康的一大危害。此外，毒蛇还常在牧区咬伤牲畜，对畜牧业造成一定危害。有些半水栖或水栖蛇类吃鱼，也给渔业带来一定损失。蛇还是人类某些疾病病原体如钩端螺旋体的携带者，可能会传播疾病。蛇对人固然有危害的一面，但是也有许多方面可以为人所利用。蛇一身是宝，蛇肉、蛇蜕、蛇胆、蛇血、蛇油、蛇鞭都有药用价值。以毒蛇而论，经过处理后，按一定的剂量和方法，可用来治疗人的某些疑难疾病。蛇对维持生态平衡也有作用，因为蛇喜食老鼠，对于减少鼠害有重要作用。
*能说明蛇与人类健康关联的莫过于关于蛇杖的传说。一些医学会以蛇盘旋在手杖上作为标志。此标志来自古希腊的神话传说，是医药之神阿斯克勒庇俄斯（Asclepius）的标志。因为蛇类蜕皮重生的特性被视为“医学智慧”象征的体现，因此“蛇杖”象征医学；而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女儿许癸厄亚则是希腊的健康女神，手持一只药碗，碗上同样缠着一条长蛇，象征药学。木杖，代表人的脊柱，确切代表的是人的中脉，位于脊髓中间，也称命脉。因蛇具有蜕皮的特性，所以用蛇象征“更新和代谢”。在这里代表灵的能量沿着中脉升起时，作双螺旋状向上推进的运动过程。
世界上的医学标志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双蛇缠杖，立着双翼作为主题；另一种则是以单蛇缠杖作为主题。古希腊的神话传说中，太阳之神阿波罗曾将自己的孩子——阿斯克勒庇俄斯（Asclepius），交给了位懂得医术的半人半马神——喀戎抚养。阿斯克勒庇俄斯在喀戎的抚养与教导下，长大后成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为了丰富自己的医术，他经常不畏艰难险阻，采食植物，冒着生命危险，辨尝各类药物，总结各类治疗疾病的经验。在他的刻苦努力下，他在医术方面取得了非凡的成就。经过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精心救治，一些濒临死亡的患者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生命。他精深的医术再加上其高尚的医德，使得他受到了人们的敬仰与膜拜。阿斯克勒庇俄斯也由此而受到了宙斯的妒忌。于是，宙斯便暗暗地吩咐雷电神劈死了阿斯克勒庇俄斯。但是，事后宙斯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的懊悔。长时间的内疚让宙斯寝食不安，终于又做出了使阿斯克勒庇俄斯得以复生的决定，并封其为“医神”，让他继续为人类治病。从此，作为主管着治病救人使命的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并受到了人们的尊敬。有一次，在给人们治病的时候，一时找不到一个很好的方法。
图1-1希腊神话中的神医阿斯克勒庇俄斯和他的蛇杖
面对患者的痛苦，他非常着急并沉思起来。这时，有一条毒蛇悄悄地爬到了他经常使用的手杖上面，他发觉以后，便杀死了这条蛇。而过了一会儿，他却发现又有一条蛇口里衔着一棵草，爬到了那条他刚刚杀死的蛇旁边，并用口里衔着的那颗草救活了死蛇。在这件事情的启发下，阿斯克勒庇俄斯立刻有所醒悟：蛇具有一种神秘的疗伤能力，它熟知一些草木的属性，知道草木所具有的药性。从此以后，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在行医的时候，他的手杖上面便多了一条盘绕着的蛇（图1-1）。渐渐地这根盘绕着一条蛇的手杖便开始被人们神化，成了医神的标志，也成了从医者职业的标志。
在我国民间故事《白蛇传》中除了有许仙和白娘子忠贞不渝的爱情外，还演绎了蛇精白娘子为当地百姓治病，小青为许仙盗取仙草救命的神话故事。这个故事和希腊神话中的神医阿斯克勒庇俄斯有共性之处并更人性化。这个故事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张著权的剪纸中也得到了体现（图1-2）。他以《白蛇传》中的白素贞为原形，以灵芝为陪衬，充分表达因白娘子和许仙开药店治病救人的行善之举而流传至今的美好传说。
图1-2 张著权剪纸——双蛇和灵芝
我国用蛇入药治疗疾病的历史悠久，不但在民间流传着各种验方和偏方，而且在文献上亦多有记载。战国期间写成的《山海经》所记述的“巴蛇（蟒蛇）食象，三年而出其骨。君子食之无心腹之疾”，可算是用蛇治病的*早文字记载了。我国第一部药物学著作《神农本草经》中亦有收载蛇入药的纪录。唐代柳宗元撰写的《捕蛇者说》一文中，记载了五步蛇的功用，并记述在当时已有专门捕捉、饲养该蛇供医药用的事实。明代著名的医药学家李时珍所著的《本草纲目》更是举世闻名的药学经典，此书收载入药的蛇类多达17种，用于治疗疾病的处方竟多达76例。如对蝮蛇就有“蝮蛇能治半身枯死，手足脏腑间重疾 ”之说。如此可见，祖国医学对于蛇类研究得深刻及蛇类药用价值之高了。
据现代医学考证，《本草纲目》收集入药的17种蛇中，其中真正蛇属的只有12种。它们分别是蟒蛇、五步蛇、乌梢蛇、水赤链游蛇、中国水蛇、黑眉锦蛇、赤链蛇、竹叶青、烙铁头、蝮蛇、钝尾两头蛇、海蛇。近年来，据有关调查资料初步统计，我国具有医药价值的蛇共有31种，现列名称如下：五步蛇、蝮蛇、烙铁头、中国水蛇、铅色水蛇、乌游蛇、锈链游蛇、虎斑游蛇、青环海蛇、黑头海蛇、长吻海蛇、蟒蛇、乌梢蛇、赤链蛇、黄链蛇、水赤链游蛇、双斑锦蛇、王锦蛇、灰腹绿锦蛇、玉斑锦蛇、红点锦蛇、黑眉锦蛇、草游蛇、灰鼠蛇、滑鼠蛇、翠青蛇、黄脊游蛇、眼镜蛇、眼镜王蛇、竹叶青蛇和蝰蛇。
《捕蛇者说》是柳宗元记载的永州的五步蛇：（它）黑色的质地、白色的花纹，如果这种蛇碰到草木，草木全都干枯而死；如果蛇咬了人，没有能够抵挡蛇毒的办法。然而捉到后晾干作成药饵，可以用来治疗麻风、手脚蜷曲、脖肿、恶疮，去除坏死的肌肉，杀死人体内的寄生虫等。起初，太医以皇帝的命令征集这种蛇，每年征收这种蛇两次，招募能够捕捉这种蛇的人，允许用蛇抵他们的税负。
二、现代人们对蛇与人类健康的认识
追溯人类发展的历史长河我们可以看到，人类社会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蜕变。而每一次蜕变的结果，人类社会便得到了一次升华。而医学呢？它也在人类社会的蜕变中被不断丰富充实。蛇杖的符号也逐渐地蕴含了更深的含义。在病者看来，它不仅仅再局限于一个标志，而是成了一个图腾符号，一种象征，一种驱除病魔、追求健康的象征。而对于医者们来说呢，它是一个警示，时刻提醒着每一位从医者都要担负救死扶伤的神圣责任。此时，蛇杖的符号已将医学的内涵完全表达了出来，即医学是一种责任。由于人们对于蛇与健康的广泛认知，很多与医学和健康有关的组织机构的标志都含有蛇杖的元素，其中包括世界卫生组织、中国卫生部。
我国名医张仲景说“药以治病，有毒为能”，民间有“以毒攻毒”的说法，概括了包括蛇毒在内的生物毒素的药用价值。
蛇毒是由蛇的毒腺分泌的一种天然物质，含有多种蛋白质、多肽、酶类和其他小分子物质，具有广泛的生物学活性。蛇毒是生物毒素中研究*广泛、开发*早的毒素之一。在20世纪60年代，来自马来西亚的一位医生成功利用蝮蛇毒液的特殊效果来达到使血液凝固的目的。银环蛇蛇毒是极为珍贵的科研试剂，其中的神经毒素是烟碱型胆碱能受体α7受体的特异性配体，因为来源有限，国际上价格极为昂贵。近年来药厂、科研单位对于蛇毒的研发逐渐产生应用性成果，蛇毒的利用率提高，市场需求增加，价格也逐年上涨。从巴西响尾蛇蛇毒中可以提取突触前神经毒素（β神经毒素）crotoxin，由两条肽链组成，具有磷脂酶活性。药理学研究表明，crotoxin具有镇痛作用和抗肿瘤作用。国外做过临床试验，治疗肺癌获得不错的效果。笔者实验室的动物研究肯定了crotoxin的抗肿瘤作用，并且发现它与靶向酪氨酸激酶的抗癌药联合应用有协同作用。此外，蛇毒还被证实可用来治疗高血压、脑损伤、心脏病等常见疾病，如抗高血压药卡托普利就是从一种巴西蝮蛇毒液中发现的缓激肽增强因子衍生来的。
知识拓展
其他动物毒液
现代医学正在发掘生物毒素的药用价值，如个别种类的毒蜘蛛所喷射出来的毒液对人体具有一定的治疗作用。这类毒蜘蛛中就有管巢蛛、“黑寡妇”和隐士蜘蛛等，所能治疗的疾病有肌肉萎缩症、疼痛，甚至是癌症。此外，研究人员发现漏斗网蛛毒液能够治疗卒中引起的脑损伤，而狼蛛毒液是一种不会让人产生依赖的镇痛剂，目前已有临床使用的案例。锥形蜗牛，也称鸡心螺，这种分布在热带区域的蜗牛虽然个头和一个指甲盖差不多大小，但是它们的毒液足以让成年人丧命。医学专家从复杂的毒液中发现了芋螺毒素，它在镇痛方面有出色的效果，目前已经成功开发成新药。
多肽毒素用于新药发现，已展现出强大的应用价值和经济、社会效益，据张云介绍，目前全球已有40余种多肽毒素实现商品化，有10种以上动物多肽毒素成为临床应用的新药。如美国FDA分别于2004年和2005年批准了具有极大市场前景的镇痛新药Ziconotide（商品名Prialt）和治疗2型糖尿病新药Exenatide（商品名Byetta），它们分别是来源于芋螺和蜥蜴的多肽毒素。此外，有30种以上动物多肽毒素进入临床试验或临床前试验阶段，极有可能成为又一批动物多肽毒素新药。
三、中国对蛇毒的研究和利用
中国有毒蛇类资源丰富，占蛇类总数的31.03％，约占全球毒蛇种类的5％，其中剧毒类10余种，非常有利于开展蛇毒的研究工作。近年在生物化学和分子生物学等学科迅速发展的推动下，蛇毒的许多组分已经得到分离纯化和序列测定，并被广泛地应用于理论研究和临床应用中。目前，蝮蛇蛇毒的药用需求*大，中国、日本都有从蝮蛇蛇毒中提取溶栓酶作为药物供应市场，日本的蝮蛇蛇毒主要依赖中国进口。五步蛇蛇毒中提取的类凝血酶也被作为抗血栓药供应市场，因此这2种蛇毒的价格较高。蛇毒神经毒素由于它的强大的镇痛作用受到越来越广泛的关注。眼镜蛇神经毒素是眼镜蛇蛇毒中*主要的致死成分，也是*主要的镇痛成分。国外很早时候就将亚洲眼镜蛇蛇毒制成cobroxin（考博罗新）和nyloxin（纳劳辛）两种制剂，分别用于治疗顽固性疼痛、恶性肿瘤疼痛和关节痛，这两种药物已列入美国顺势疗法的正式药品中（Homeopathic产品）。在20世纪初，我国许多医院开始应用蛇毒来缓解恶性肿瘤疼痛、神经性疼痛、顽固性疼痛和关节痛。从中华眼镜蛇蛇毒中提取的短链神经毒素（科博肽）制成的复方镇痛药克洛曲、科博肽注射液用于镇痛。从文献报道的结果看，科博肽在治疗各种疼痛包括神经痛、癌症疼痛方面取得较好的疗效。在作用机制方面它既不涉及环氧化酶（COX），也不涉及阿片受体，确切的镇痛作用机制尚未完全阐明。在镇痛作用强度方面介于解热镇痛药和吗啡之间，优点是没有耐受性和成瘾性。科博肽的临床价值将在自身免疫病和神经系统疾病的治疗方面获得提升。
蛇一身都是宝，都有药用价值。比如蛇胆有清火明目的功效，而蛇泡制的药酒还有祛风湿等作用，所以有着很强的药用性。蛇肉蛋白质中含人体必需的8种氨基酸，而胆固醇含量很低，对防治血管硬化有一定的作用，同时有润肤养颜、调节人体新陈代谢的功能。蛇肉含有丰富的营养成分，脂肪中含有亚油酸等成分，而胆固醇含量则低于猪肝、鸡蛋等，对防治血管硬化等有一定作用。特别是蛇油中富含2羟基脂肪酸，这类脂肪酸被发现有抗肿瘤作用。
点评
对于蛇的看法南方和北方有比较大的差别，南方人有食蛇肉的习惯，尤其是入夏时节，人们认为可以使皮肤健康，有些地方产妇坐月子时要吃蛇肉。此外，很多人相信蛇是有灵性的动物，不能随便杀死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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