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30年代,刘翠霞被公选为“评戏女皇”,和其他明星一样,她的一举一动都引起了人们的关注。当时,有关她的出身也是人们争论的话题。有的说她是京东人氏,有的说她生于直隶南部,以讹传讹,莫衷一是。前些年,还有读者与我对质,他告诉我说,刘翠霞是河北省景县人。
由琅琊隐士撰写的《平戏女皇刘翠霞秘史》(1940年10月出版),曾披露过她的身世。按照他的说法,刘翠霞是武清县六区所属的敖嘴村人。笔者出生在敖嘴村北边三里的李各庄村,今同属石各庄镇,在与敖嘴村人的交流中,更加确信刘翠霞就是敖嘴村人。
历史上,敖嘴,原称敖嘴子,位于著名的湖泊三角淀之北。
三角淀,又名苇淀、西淀,到清朝前期,其范围以武清西南部汉沽港一带为中心。明代学者蒋一葵在《长安客话》一书中载:“三角淀在县(武清)南,周回二百余里,即雍奴,旧有城池。”清朝天津知县张志奇有诗描述过三角淀:“弥漫野水集于舟,网得银鳞发棹讴。斜日微风吹过岸,一声声出白蓣洲。”清嘉庆年间天津有一位贡生在泛舟三角淀时,有诗句云:“西淀烟迷处处蛙,小舟荡桨韵相斜。荷花雨里闲拓笛,吹得香风遍水洼。”从上述诗篇可以看出,在明清两代,三角淀曾经是附近村民打鱼的地方。另据史料载,自晚清至民国期间,三角淀是永定河、中亭河、玉带河诸河道“停蓄游衍”之所。而永定河(当地称浑河)、中亭河等“性浊汹悍”,所挟带泥沙将三角淀淤高,使三角淀逐步丧失了蓄水功能。盘踞在淀核心区的水,经常破堤而行,并顺势而下,将洼淀附近的村庄冲毁。为控制洪水,清政府曾经在三角淀南北两侧修建了两道堤埝,洪水被囿于南北遥堤之间,堤外的村庄可保无虞,而堤内的村庄就倒了霉。每至盛夏,位于永定河“南北遥堤”之间的四十里淤泥地,几十个村镇,包括石各庄、李各庄、西南庄、敖嘴(民国时期,村南边就是永定河)、二光、陈嘴等,常因永定河泛滥而使这些地方的村民迁徙无定,出现了成群结队逃难的景象,当地人把这种情况称为“走浑河”。
1911年是一个特殊年份。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的统治,建立了中华民国。从此,中国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就在这一年的春天,伴随着改朝换代的枪声,有一个小女孩在浑河岸边的敖嘴村诞生了,这个小女孩叫霞儿,就是后来被誉为评戏皇后的刘翠霞。
然而,辛亥革命的枪声带来的只是改朝换代,并没有改变敖嘴村人走浑河的命运。这村庄虽然不十分壮阔,住户却有五百余家。有的作客他乡,有的便苦守田园务农为业。村东的老刘家,在该地居住已有数十年历史,家长刘守忠,年纪虽在三十开外,而所抱定的家庭观念却很深邃。妻子沙氏亦是当村的人氏,对于中匮的事务,经理得是处处得当。在霞儿6岁的时候(1917),她的姐姐屏儿已经12岁了。这一年,由于海河流域发生大洪水,永定河泛滥成灾,原本因“河港汊中粮仓”之意而得名的敖嘴村,竟然颗粒无收。为了活命,人们背井离乡“走浑河”,四处逃难。与其他破产农民一样,刘守忠把家里仅有的5亩薄产卖掉,被迫“下卫”谋生。霞儿的舅舅见多识广,他在天津卫有一些朋友,于是就用自己家的马车载着刘守忠一家人,投奔到朋友家里,并在位于大红桥附近的邵家园子一带落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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