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咧咧东北“哈士奇”X傲娇巴蜀“小奶豹”
一碗螺蛳粉结下的甜蜜小初恋
以前,就算是校花级别的到眼前儿来,周焕是看都不看一眼。
好家伙,转个学,人和脑子都水土不服了吗?怎么还上杆着了呢!
——别人笑不笑不重要。
——我只取悦你。
Part1.小苹果
一大早江梨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时,陶婉枝已经起来了。
老太太往落地镜前优雅一站,掏出兜里街边小店买的三十块不到的复古色口红,动作熟稔地涂起来。
下嘴唇夸张一咧,再向上使劲抿啊抿,美滋滋:“完美!”
眼角鱼尾纹一条没落,全笑出来了。
江梨睡眼惺忪,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经过,打量陶婉枝的目光带着好奇。
老太太烫了小碎卷,系了丝巾,脚上一双小皮鞋擦得黝黑锃亮,打扮得十分用心。
“您这是——”
江梨八卦兮兮地凑脸过去,鼻子一嗅,惊讶发现对方还喷了香水,一个大胆的想法脱口而出,“——要相亲去?”
“胡说八道什么呢!”
陶婉枝抬起食指戳她额头,“我去永塘。”
江梨一愣:“您去那干嘛呀?”
永塘是香檀下属的一个县城,经济富裕,山水也不错,去年年底开发了一处生态度假区,有垂钓、采摘、皮划艇等项目,江梨只是听说,一直没去过。
陶婉枝解释说:“你五姨姥家三小舅乔迁,我坐席去,你跟不跟?”
“不跟,碰上年岁大的还要带点礼,我没钱。”江梨秒拒。
“嘿!你这孩子,”陶婉枝就要掐脸,看江梨脸上没肉,小身板又单薄,终归是舍不得,收了手交代道:“就猜到你不会去,在家给我好好经管粉店啊,一碗螺狮粉的好赖,都在这汤里头,你得用心去熬……”
江梨头皮一麻,心说:得嘞,您老又开始“念经”了。
六岁那年,父母离异各自再婚,她内心倔犟,不愿当任一方的拖油瓶,独自收拾行李坐长途车来了香檀,投奔外婆陶婉枝。
老太太四十七岁就守了寡,外公陈邈远是个极好的人,走的早,却担得起“曾经沧海难为水”几个字,陶婉枝这寡一守就是小半辈子。一个人也不孤独,养只好吃懒做的橘猫,开了间三十几平的螺蛳粉小店,手艺好,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江梨在香檀落脚十年,听陶婉枝就熬汤这事唠叨了十年,眼见着老太太又要长篇大论,她眼珠一转,机智打断:“去几天?”
“三天。”
“哦,这样的话——”江梨摸了摸下巴,理直气壮地递过去一只手,“三天工钱,一天一百,打八折,算您二百四。”
啪!
陶婉枝赏她个手板子。
“臭丫头,掉钱眼儿里了是不是?”陶婉枝瞥她一眼。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亲外孙,这不是给您打八折了嘛。”江梨吃痛辩解,话里还有点儿委屈。
陶婉枝气笑,从钱包里揪出两张红票票,一张大绿票,塞给江梨:“给你个二百五,多的不用找了。”
“您真大方。”江梨笑得像朵花,把钱揣进宽大的叮当猫睡衣口袋后,忽然反应过来,“敢情您这是骂我呢?”
陶婉枝得意地噘了噘嘴,轰她去洗漱:“别磨蹭啊,小晏在外面等你呢。”
“知道啦!”
卫生间的窗户对着篱笆大门,玻璃上贴了防窥磨砂纸,从里往外看,一清二楚。
江梨刷着牙,有些费解地看着院内青苔路上站着的人。
少年穿着日系,手捧绿皮口袋书,看得入迷,后脑勺竖起一撮呆毛,乌漆麻黑的,像老式收音机的天线。
江梨匆匆漱完口,手心沾上水,飞溜过去,从背后一跃而起,轻巧一掌,将天线扑倒。
晏泽手里的口袋书第13467次落地。
江梨弯腰替他捡起:“晏师傅,您这后脑勺怎么总有一绺儿头发丝翘起来呢?接信号啊?”
“也可能是开机键?”晏泽眼尖,四目相对时捕捉到她眼底两片乌青,急关心,“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昨晚没休息好吗?”
“昂!”江梨点点头,“做了个一夜暴富的美梦,半夜的时候梦醒了,心情就不美了。”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
到了篱笆跟前,江梨回头盯了一眼身后墙皮掉漆的老房子,愤愤地冲晏泽发了句牢骚:“你说这院子怎么还不被拆迁啊!”
香檀是座富有烟火气的老城,江梨住的这一片,是上世纪九十年香檀印刷厂的家属大院,当年厂子效益好,分了两间小平房,篱笆一竖,就是独门独院。三十年风雨过去,院外红砖铺就的小路早已支离破碎,砖缝中杂草丛生,赶上雨季,青苔和水洼子纷纷现出原形,杂乱又荒凉。
放眼向马路对面望去,是汽修电焊一条街,一家早点铺子混在里面,大红招牌褪色严重,乍一看不粉不白的。
街坊四邻多是当地土著的退休职工,子女们外出打拼,因为高考有户籍政策限制,把孩子托付给老爹老妈照顾,老人们盼着三年看护大业早点结束,小的们盼着高考一鸣惊人搬出这破地方。
所有人的潜意识里都认定这一片老城区会持续颓败下去,谁也没想到,市里新领导班子的一纸通知,事情迎来了天大的转机。
通知说了一大堆,简而言之就一句,香檀小学要搬迁到这片来。
老家属院摇身一变成了准学区房,江梨最近几天做梦都充满金钱味。
等拆迁款到手,她要给陶婉枝种上一口好牙,让她吃嘛嘛香,再帮她找个第二春,虽说陶婉枝自个儿没啥心思,但六岁那年,外公临走前交代她一句话,老爷子原话说:“人这辈子年轻时一个人怎么都好过,可总有老的时候,你外婆需要个知冷知热的人陪伴。”
江梨当时还小,懵懵懂懂的,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只是本能地记在脑海里了。
长大后江梨回想起来,老爷子这话在理,她下定决心,这忙无论如何得帮。
未来宏图大业展望得正欢,陶婉枝忽然拎个拖布杆子从里屋杀出来:“拆迁拆迁,一天到晚都念叨这事,那政府文件都下来了,还能跑了你是咋招,小兔崽子,赶紧给我去店里!”
江梨浑身一机灵,急忙冲进道边的塑钢车棚里。
不大一会儿,骑辆粉萌的电动车风风火火杀出来。
到晏泽面前站一脚,抛个安全帽过去,声音响亮豪气:“晏师傅,上车!”
临走前,还不忘给陶婉枝抛俩飞吻,逗她开心。
小电动车彪悍上路,十几分钟后到了店里。
过来帮忙的还有两人共同的发小,申晟。
少年是个汉服控,萌帅萌帅的,跟他们一届,开学念高三,现在是网络上小有名气的视频博主。
仨人都在老家属院出生,幼儿园的时候就在一块,有个组合,叫“香檀三剑客”。
在过去十几年的成长岁月里,一直是相爱相杀模式过来的,目前仨人的定位分别是,贪财跑堂,疯狂书生和汉服妖精。
申晟有个妹妹叫申晴,即将读高二,小丫头人美声甜,却是个属蛐蛐的,聒噪到不行。
江梨这天进了屋没看着她人影,冷不丁有点不适应,趁着给客人煮完粉的功夫,从后厨溜出来问申晟:“你家晴格格呢?”
“不知道去哪嗨了,我一早醒来她就没在家。”申晟一边点钞一边说。
送了几单外卖回来的晏泽满头大汗地进了门,正好接下话茬:“我请她帮我收租去了。”
晏家房产多,覆盖香檀市五个主城区,陶婉枝这间螺蛳粉小店位于磐城区,在这一片,晏家有整四条街的商铺,和两个已开发的大楼盘。而晏泽的生活境界,就是让无数人梦寐以求羡慕到死也盼不来的“收租收到手软厌倦。”
殊不知,碰上泼皮无懒的租户,收租也是个让人头疼到要撞墙的事。
晏泽好巧不巧,就被他老爹分配了一户,他自己脸皮薄,搞不定,这才搬出申晴这只小蛐蛐去。
快到中午,申晴才回来,租金非但齐的一分不差,还多了五十块。
江梨给她递水:“我只是贪财,您这可是敛财啊集美,那周老五脸比城墙还厚,要么装死要么装疯,你咋办到的?”
“简单啊,拿个大喇叭站门口唱歌,就三首。”
江梨好奇地眨眨眼:“哪三首?”
“左右指月,万物生,还有大悲咒。”
江梨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然后呢?具体咋回事?”
申晴翻了翻白眼回想:“我提前踩过点,跟左邻右舍打听了,周老五这人吧有很严重的神经衰弱,晚上睡不着就指着中午那一觉。我今儿到地儿先敲窗敲门,讲理不行,就往地上盘腿一坐,先来一首左右指月,就那个高潮部分,一滴泪啊啊啊,这是我啊啊啊,给他循环嚎个十来遍。”
“完事下一首唱万物生,从前冬天冷呀夏天雨呀水呀,我就会这一句,也唱个十七八遍,最后那大悲咒,哈哈哈哈我从头到尾唱了整整三遍,周老五就开门投降了。”
申晟说:“江啊,你是有所不知,就我们家格格五音不全这修为,要是存心的,天灵盖都能给他扣开!”
江梨捂着肚子笑到不行。
申晴追着申晟打了一圈,气喘吁吁地绕回晏泽眼皮底下,娇羞地说:“小晏哥,我饿了,你帮我煮碗粉呗。”
晏泽直男一个,不懂风情:“让你小梨姐煮吧,她煮的比我煮的好吃,快闭店了,我还有一单外卖没送呢。”
忘了说,陶婉枝开粉店有个特别规定,从早七点开到中午十二点,只开五小时,这倒不是啥饥饿营销的招数,老太太单纯不想自个儿那么累,做生意赚钱是重要的,但也要开心享受当下。
申晴闻言瘪了瘪嘴,向江梨眼神求助。
她打小就爱黏着晏泽,青春懵懂的年纪,这种情愫自然转换成了喜欢,只是太过明目张胆,倒像是小孩子撒娇闹着玩的了。
旁人不信,但江梨相信,毕竟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的,电视剧里都这么说。
所以,她立马解下围裙,和晏泽换岗:“我去送。”
说话间,最后一单外卖出餐完毕。
江梨从申晟手中接过打包袋,对方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江啊,这单顾客跟你可是同道中人啊。”
“什么同道中人?”
申晟把小票上的用户ID指给她看。
江梨下意识念出来:“焕爷五行缺钱……嘿!五行缺钱这说得不是我吗?”
财迷遇穷鬼。
江梨笑了笑:“这单还真和我有缘!”
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不过她也没在意,兴致勃勃地开着小电动车走了。
目录:
Part1.小苹果
Part2.小虎牙
Part3.小王子
Part4.小英雄
Part5.小玫瑰
Part6.小粉丝
Part7.小太阳
Part8.小雪花
Part9.小橘子
Part10.小苦苣
Part11.小葱花
Part12.小尾巴
番外.小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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