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夷、叔齐商周时期,公元前1140年前后
邦人能唱采薇歌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这首《诗经·小雅·采薇》中重叠比兴的吟咏,描写的是戍卒戍边之艰、征战之苦和远离家乡的别愁离绪。
而自三千年前流传至今的一曲采薇歌:“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与采食薇草相关且更为久远的吟唱,讲述了夷齐以国相让、耻食周粟、饿死首阳的故事,生动传扬着一种值得尊崇的中华民族传统道德境界。
夏商周时期,有一个建国很早的古老方国,称觚竹国。其管辖区域包括今秦皇岛市全部及唐山市东部、辽宁省西南部地区,都城在今卢龙县城附近。
觚、竹,指书写文字的木简和竹简,从以两种书写文字的简牍借代作国名的情况来看,这个国家的文化可能比较发达,粮食耕作和畜牧业生产力水平发展相应也较快。
到商朝后期,觚竹国发生了一件被人们传为美谈的感人故事:
伯夷、叔齐(大约生活于公元前1140年前后),是商末觚竹君的两位王子。相传,觚竹国君墨胎氏生有三个儿子。长子名允,字公信,谥号伯夷;幼子名智,字公达,谥号叔齐。觚竹君生前有意立叔齐为嗣子,继承他的君位。后来觚竹国君死了,按照当时的常理,长子伯夷应该即位。但清廉自守的伯夷十分诚恳地说:“应该尊重父亲生前的遗愿,国君的位置应当归于弟弟叔齐。”伯夷放弃继承君位的荣耀,离开觚竹国出走域外。于是大家又推举叔齐作国君。叔齐告诉大家:“如果我当上国君,便于兄弟不义,于礼制不合。”随后也出走他国,追随长兄伯夷一同过起流浪生活。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人们只好推举仲子即觚竹国君的第二个儿子继承了君位。
为了躲避残暴的商纣王,伯夷和叔齐一直逃亡到北海之滨,与东夷人一起生活。后来听到西方伯主周文王兴起,国内稳定,生产发展,人民安居乐业,他们高兴地说:“应该从东夷回去了,我们听说西伯的国内很安定,很适合老年人居住。”于是,兄弟俩相约到周国去。
但走在半路上,却遇见了周武王伐纣的大军。原来这时周文王已经死去,周武王用车拉着文王的木主奔袭商纣。
兄弟二人见此情景大失所望,便挡住周武王去路冒死而谏曰:“你父亲死了。你不知道埋葬,却拉着木主四处征战,这能算作孝吗?以臣子的身份来讨伐君主,这能算作仁吗?”
武王的卫兵要杀死他俩,这时军师姜尚劝解说:“这是讲义气的人呀,不要杀害他们。”就将他俩扶开,才免于蒙难。
后来周武王与商纣王大战于牧野,血流漂杵,由于商纣王阵前士兵倒戈,周武王才取得了决定性胜利,灭掉了商朝,建立了新的王朝周朝。
伯夷和叔齐认为周武王的这种做法太可耻了,发誓再不吃周朝的粮食。但是,当时各地都属于周朝了。伯夷和叔齐便相携来到首阳山上采薇菜吃。他们一边采着薇菜,一边吟唱道:“上那个西山呀,采这里的薇菜。用那强暴的手段来以暴制暴,我真不理解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先帝神农和虞夏啊!理想中的太平盛世,恐怕不会再有。不知我们如今能向何方?恐怕生命就只有就此结束了啊!”不久,兄弟俩饿死在首阳山上。
夷齐让国、不食周粟、以身殉道的事迹,因刻画和反映了古代君子高洁的人格修养境界,因而受到人们广泛的赞誉和推崇。
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学派对伯夷叔齐的这种行为境界给予极大赞赏,予以很高评价,认为他们“能以国让,仁孰大焉,伯夷顺乎亲,叔齐恭乎兄。”
儒家认为,人生的价值不在于能够获得什么功名利禄,而在于你对社会作出了什么贡献,在于后世对你作何评价,即所谓留名千古。
子贡曾问孔子:“伯夷叔齐何人也?”孔子回答:“古之贤人也。”子贡又问:“他们对所做的事不觉得后悔吗?”孔子答曰:“它们求仁而得仁,没有什么后悔的。”后来又说:“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伯夷叔齐饿于首阳山下,民到如今称之,其斯之谓与。”孟子评价夷齐为“圣之清者”。管子曾说:“故伯夷、叔齐非于死之日而后有名也,其前行多备矣。”韩非子曰:“圣人德若尧舜,行若伯夷。”屈原在其《九章·橘颂》中写道:“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将夷齐作为自己为人处世的榜样。
东晋吴隐之听说广州城外有一泉,人称“贪泉”,凡赴此地为官者,若饮此泉之水,就会变成贪官。吴赴任广州刺史伊始,为时时提醒自己清廉施政,便专门寻至“贪泉”,痛饮三瓢贪泉之水,并赋诗言志:
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
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
以夷齐为榜样,吴隐之终于没有成为贪官。
陶渊明在其《九章·夷齐》中写道:
二子让国,相将海隅。
天人革命,绝景穷居。
采薇高歌,慨想黄虞。
贞风凌俗,爰感懦夫。
李白在其《少年子》中写道:
青云少年子,挟弹章台左。
鞍马四边开,突如流星过。
金丸落飞鸟,夜入琼楼卧。
夷齐是何人,独守西山饿。
白居易吟道:
朝采山上薇,暮采山上薇。
岁晏薇亦尽,饥来何所为?
坐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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