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跬步集续》：
亲爱的同学们、家长们、老师们、校友们：
大家下午好！
首先，请允许我代表经济学院全体教职员工向今天毕业的全体同学表示最热烈的祝贺，向辛勤养育你们的父母表示最诚挚的谢意和祝贺。
时间过得真快。前几天学工干部来找我给毕业生写临别赠言时，我才突然意识到，又一个300多天过去了，又一届学生要跟我们说再见了。学院毕业典礼上院长致辞，这是一个惯例。说些什么呢？这些年在毕业典礼和开学典礼上说了许多，好像该说的都说了。但既然要说，就跟你们聊一个有关“态度”的话题吧，这是由我最近经历的一件事情所引起的感慨。
不久前，北大与美国的著名女校卫斯理学院，也就是许多人都熟知的出过宋美龄、希拉里等著名优秀女性的那所大学共同组织了一场“女性领导力”论坛。学校国际合作部邀请我来主持当天上午的开幕式，同时也把有关会议材料发给了我。论坛召开的前两天，国际合作部的一位负责人给我短信，说是美方的联络人希望见我一面。她说她跟美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孙教授已经答应了并且也知道这个论坛的背景，但美方联络人还是希望跟您当面谈谈”。这位负责人的潜台词是：我知道您很忙，不希望就这么点事再打搅您。我说“来吧，多了解一下背景也好”，于是我约美方的联络人第二天11点半来我办公室。
第二天见面时，她把这个论坛的情况向我做了详细介绍。两天以后，论坛如期召开，我在会场又见到了这位女士，她告诉我，那天从我那离开以后，她又马上赶到医学部，跟柯杨校长沟通开幕式致辞一事，因为柯校长一直在开会，她等了很长时间。我听了真的很感动。因为按照不少人的理解，不就是一个开幕式吗？不就是一个主持吗？不就是一个致辞吗？然而，在她看来，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出场的人物都关系到整个会议的效果。我感动于她对工作的投入、对细节的关注、对事情的认真。后来我才知道，她当时已经年届80岁，并且出生在一个既富且贵的家庭，她的继父是被称为民国第一外交家的顾维钧，她的母亲是严幼韵。她在自己的领域做得非常成功，甚至做到了通用汽车公司副总裁这样一个几乎都是男性主导的位置。
其实，在我看来，许多所谓成功的人士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认真的工作态度和生活态度，而这恰恰也是许多人缺乏的一种东西。不知在座的同学们是否读过胡适先生的《差不多先生传》，这篇杂文辛辣地讽刺了当时中国社会那些处世不认真的人。胡适先生写道：“你知道中国最有名的人是谁？提起此人，人人皆晓，处处闻名。他姓差，名不多，是各省各县各村人氏。你一定见过他，一定听过别人谈起他。差不多先生的名字天天挂在大家的口头，因为他是中国全国人的代表。”鲁迅先生也曾经说过，“中国四万万的民众害着一种毛病。病源就是那个马马虎虎，就是那随它怎么都行的不认真态度”。
今天距离胡适先生和鲁迅先生抨击的那种做事不认真的现象已经快一个世纪了，但这样一种“差不多”的思想和做法在中国仍然很有市场，“差不多”先生仍很活跃。粗制滥造的产品、马马虎虎的工作态度、随随便便的做事风格充斥着我们的社会。中国人可以在一颗米粒上刻出一艘航母，但我们卫生间里的许多马桶用不了几天就坏了；中国人可以建造出精密无比的宇宙飞船，但我们生产的许多衣服拉锁拉了几次就无法用了；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威武雄壮的、几十个人步调分毫不差的三军仪仗队，但我们的许多工作程序杂乱无章。由此可见，许多事情我们不是做不到，是不想做、不愿做，缺的是认真、严谨、追求卓越的工作态度。
同学们，这就是今天我想送给你们的一个临别赠言：你的态度，而不是天资，将决定你的高度。这句话来自一句西谚：“Your attitude，not your apti-tude will determine your altitude”，我非常赞同且有切身体会。
这个态度当然是指做事的态度。让认真、踏实、严肃、严谨、严格成为我们的工作习惯吧，即使是不起眼的“小事”“琐事”，最好都本着这样一种态度来做。诸葛亮曾说过：“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我想还可以再加上一句：“莫以事小而随便之。”要么不做，要做就力求做到最好、做到最精，而不是随随便便，无所谓。这个态度更是指做人的态度。做人也要严肃、严格、严谨。当然，“三严”并不是对别人斤斤计较，并不是不合群，并不是没有生活情趣，更不是盛气凌人。不可否认，在我们的生活中，有些人心胸狭窄、喜欢抱怨，出了问题都是别人的错，从不检讨自己，狂傲自大，无法与人和睦相处，这些跟我这里所讲的“严肃、严格、严谨”风马牛不相及。人活一世，为什么要让自己和周围的人都不开心呢？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多严加要求，对别人多加欣赏呢？为什么不能诚实守信、坦诚待人呢？我很赞同星云大师所言：“你可以没有学问，但不能不会做人。”那么，如何做人呢？我也很赞同星云大师的“为人处世五不能”，即揭弊不揭短、整装不整人、自信不自满、轻松不轻浮、随缘不随便。
能考进北大经济学院的同学都是很聪明的，都怀有伟大的理想和抱负，都具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的豪放胸襟，但在“仰望星空”和“脚踏实地”两者间，我更欣赏和推崇后者。我希望你们认真做人、严谨做事，从小事做起、从琐事做起，精益求精、追求卓越。不管你的天资如何，我相信我们每一个都能做出一番事业，都能活出自己的精彩。
再次祝贺你们顺利毕业，祝福你们事业有成、家庭幸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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