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案告破》:
阎思轩只是出于礼貌,“哦哦”应答了两声。
他的表情告诉我,我的话他并不相信。敷衍了几句后,他指指行李,对我说:“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已经订好机票,明天就回香港。”
阎思轩家在香港,春节肯定要回家团聚,我们不可能一直让他在南京等候,况且这个案子现在也没什么头绪,谁都没有把握能不能破,什么时候破。不过他毕竟是失主,既然还没走,我还是要尽可能从他那里了解一些有用的情况,就问:“阎先生,为了尽快破案,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在和刘兵打交道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比较反常的情况?”
听我这么一问,阎思轩想了一下,说道:“19号上午,就是我到南京来的那天,我在香港上飞机前,刘兵好几次拨打过我的手机,问我是不是正常起飞,钱款准备好了没有?听他的语气,很是关心。我手机上显示他打的是座机,可是见了面,我发现他也有手机。想到以前跟他联系,他用的也都是座机,现在看来,他是怕我知道他的手机号码。”
阎思轩讲得没错,刘兵就是怕案发后警察通过他查到自己的手机,才特意使用座机。不过那天他用的那几个座机电话,又是在哪里打的呢?
我要过阎思轩的手机,打开一看,那个时段刘兵打来的电话号码果然还在。
我马上掏出笔记本,把它们记了下来。之后,我一边翻看手机上的通话记录,一边问:“这里面还有哪些电话是刘兵打给你的?”
阎思轩说:“我和他联系,一般都是用座机,手机上没有记录,即使刘兵打到我手机上,这么长时间,我也记不住,上次你们的警官已经把1月6日以后我和内地联系的电话号码都抄去了。”那些电话可以慢慢查,但是案发那天上午打的那几个电话,是刘兵与阎思轩最后的电话联系,比较重要,说不定能从中找出刘兵的活动轨迹。
从阎思轩那里告辞出来,回到车里,我马上把刘兵使用过的电话号码发回支队,让负责联系电信部门的小苏去查。
车子离开玄武饭店后不一会儿,小苏就来电话告诉我,刘兵在案发那天给在香港机场的阎思轩打电话,用的是南京古都饭店402房间的座机。
我立刻让小顾的车折向古都饭店。
到那里一查,发现这个房间的客人在案发当天就已经离开,前台登记的身份证上名字叫龙伟。根据服务员描述,龙伟的体貌特征,跟阎思轩所描述的刘兵一样。回支队再一查,发现这个龙伟的身份证是假的。
专案指挥部根据这个情况,决定立即在全市对所有宾馆饭店进行清查。第二天,情况陆续汇总上来。这个使用名为龙伟假身份证的人,从1997年11月18日到1998年1月19日,先后在南京住宿过五次,其中虹桥饭店一次,西华门饭店两次,古都饭店两次,他每次办理住宿登记时留下的字迹也被我们获取。
此外,我们也了解到,在这五次抵离南京的时间段里,他从饭店客房拨打出去的电话号码,一共有114个。经逐一比对,这些电话涉及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湖北孝感和香港地区。
为了查证这些电话,刑警支队组织力量分别上北京,下广州,去上海,到天津,赴深圳,奔孝感。结果查明,这些被叫号码大多是贸易单位和港商代理。这个自称刘兵的人拨打这些电话,目的就是想以骗盗阎思轩巨款的类似手法,欺骗盗窃其他人。
有一次,办案民警在调查时听一个港商说,在最后快要见面的时候,他及时识破了对方的企图,立即中断了联系。还有一次,另一位港商告诉办案民警,他因为见面时未带现金,对方立即借故离去。
由此可以断定,1月19日那天,如果阎思轩身上没带巨额现金,刘兵在禄口机场肯定也会撇下对方,溜之乎也,不会再有后来玄武饭店那一幕。
通过逆向调查刘兵与阎思轩等人联系的电话,发现刘兵除了用南京这三家宾馆的客房座机打过电话外,他还使用过别处的电话与行骗对象通话。经我们对这些号码逐一查证,发现这些可疑的号码,都是北京等地的公用电话或磁卡电话。
经过好几个昼夜的不间断工作,专案指挥部分析认为,刘兵都是通过查电话号码,打电话给国内的大贸易单位,然后找中介人,找港商,因此发案后谁也说不清刘兵的身份,而其住宿使用的是假身份证,打电话均使用公用电话和宾馆客房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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