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密伦娜,度过一个几乎不眠之夜后,我躺在躺椅上,上午,光着身子,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中。我怎么能入睡呢,我的睡眠轻飘飘的,总是萦绕在您的周围。我真像您今天信中所写的那样,会被“落到我怀里的东西”吓一跳,就像预言家们受惊时一样。他们说,他们是弱小的孩子(不管曾经是或者仍然是),听见有个声音呼唤他们,就会吓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他们把脚落在地板上,恐惧得大脑都快裂了。在这之前他们也听到过呼唤声,却不知道那可怕的音响是怎么进到这声音中去的——是他们耳朵神经太脆弱呢,还是呼唤声太强?——因为他们是孩子,所以不知道这呼唤声已经获得胜利,而且正是通过他们对这声音的预感性的恐惧而留存了下来。但这并不能给人以预言的本领,因为许多人都听到过这声音,只是他们是否都配听到这声音。客观地说这是值得怀疑的;为保险起见,对此,还是坚决否认为好——当您的两封信到来时,我就这么躺着。
我觉得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密伦娜,我们是那么的怯懦,每封信几乎都面目全非,几乎每一封信都对上一封信或下一封回信感到惊恐。很容易看出,这不是出自您的天性,甚至可能不是出自我的天性,但几乎化成了我们的天性。这种怯懦只有在绝望中,顶多在愤怒中,噢,不要忘了,还有在恐惧中才会消逝。
有时候我有这么个印象:我们有个房间,这房间有两个互相对着的门,我们每人攥着一扇门的把手,只要一个人的睫毛动一下,另一个就站到这个人的门后了;只要第一个人说一句话,第二个就带上了身后的门,并且再也看不见了。当然他也许会重新打开这扇门,因为这是一个也许离开不了的房间。只要第一个人不完全像第二个一样,他就会很安静,他表面上仿佛根本不朝第二个人看一眼。他会慢慢地整理房间,好像这房间和其他任何房间一样似的。尽管这样,他总要在他那门旁重复同样的动作,有时两个人甚至同时跑到门外,于是这美丽的房间便空无一人了。
001 / 译 序 写下的吻 叶廷芳
001 / 致密伦娜情书
308 / 编后记 维利·哈斯
322 / 原版后记 维利·哈斯
327 / 附 录
329 / 附录一 密伦娜、施塔萨和波希米亚的生活
施塔萨·弗莱茨曼 文
黄曼龄 译
341 / 附录二 卡夫卡生平和作品中的爱情关系
叶廷芳 黎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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