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秦观、汪曾棋及其他
我想很多人都和我一样,是冲着汪曾祺去高邮的。到了高邮以后我才发现,原来高邮不仅有汪曾祺,还有宋代著名诗人秦观(秦少游),这让我原本有些忐忑的心安定了一些。
我们是2018年11月17日下午从天长乘车去的高邮,到达以后直接去了高邮最重要的名胜古迹文游台。据说这是九百多年前秦观、苏东坡等四人喝酒聊天的地方。台在东山之上,主建筑原为东岳庙,后来又增加了一些纪念设施,包括秦少游读书处。由于已近黄昏,大家匆匆看了一下文游台,便去看汪曾祺纪念馆了,我则和当地文化部门接待人员聊起了秦观。
东岳庙里有不少苏东坡、黄庭坚、董其昌等文化大家的书法碑刻,但秦观无疑是中心人物。庙前甬道中间处有一尊秦观铜像,铜像底座很高,需要仰视,仔细看了一下,感觉和心中那个多情善感的一代才子比较贴近,以前看到的都是秦观中年时的画像,和想象中的差距太大。
据介绍,秦观1049年出生,2019年是他九百七十周年诞辰,高邮市要在文游台建一座秦观纪念馆,市里已经批了计划,即将开工。我问,满打满算只有一年的时间,来得及吗?那位接待人员很有信心地说来得及。他问我要不要去看看纪念馆场地,那个侧门过去便是,我说好。于是过去,走的是小道。侧门也小,过去之后却是一块很大的地方,有几排宽大的房子,一看就有年头了。我有些担心:不会把这些房子都拆了吧?他说基本上都保留,只中间那排要拆了建主体建筑。这时暮色更重了,但我心里却有一种舒缓的感觉,为秦观,也为高邮感到欣慰。
在东岳庙顶层,我们还听了导游吟唱秦观著名词句,古韵悠悠,余音袅袅,想着年少时读秦观的词,感动的是字面上的忧愁,如今再回味,个中滋味,似乎更真切些了。
汪曾祺纪念馆在文游台的左侧,一个不小的院落,院子当中一棵树下是汪先生铜像,手持烟斗,甚是悠闲。大家纷纷围着铜像,做着各种姿态,仿佛熟人一般。的确,汪曾祺热持续这些年,大家都在读汪先生的作品,还有不少人在研究和效仿,一行人基本上都是汪迷或者准汪迷,像我这样没入门的基本没有。
其实我也买了不少汪先生的书,但看得不多,自然没有多少感觉,或许是大家都在看在说,便有些疏离,似乎不愿意赶热烘一般。现在看来是错了,或许有人是在赶热烘,但不妨碍你真的在看、真的有些收获。现在想来,没有做好准备就去高邮,实在是有些浪费,因为你没办法和那些街巷、风景、人物,甚至一草一木产生亲切感和共鸣。今天(2020年3月5日)一直在读汪先生散文选集《旧人旧事》,真是很好,也算是补了一课。我一边读着,一边想着在高邮的所见所闻,特别是与汪先生的弟弟妹妹交谈的内容,感觉很多东西一下子连了起来,颇有些亲切感。
《旧人旧事》前面十几篇文章基本上都是汪家旧事,也是汪先生成长记录。汪先生的曾祖父是举人,祖父是拔贡、名医、成功的商人,父亲是多才多艺超级聪明的人,按照现在的话讲,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汪先生想不成功都难。
据接待人员介绍,汪曾祺纪念馆也即将完成前期准备工作,2019年开工,2020年3月汪先生一百周年诞辰时落成。第二天在汪先生妹妹家闲聊时,听说汪家老宅遗址马上就要拆迁了。当时还有些担心:复建的汪家老宅会有几分当年的模样?但又听说汪家的有心人凭记忆画了一些图,觉得这件事有些谱了。今天再看汪先生《我的家》《花园》等文章,感觉汪先生的文字真是太有史料价值了,有了这些文字,汪家老宅复建就不会太走样。后来又听说基本上没有复建部分。不论怎样,我对这座纪念馆有一种期待,甚至想着开馆的时候能再去高邮看看。不承想,一场疫情让一些建设工程瞬间停顿了下来,汪先生的纪念馆或许和秦观纪念馆一样,也是如期建成,但开馆显然是要延期了。
那天在文游台听那位陪同人员专业而又理性的话语,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想着高邮对待秦观、汪曾祺等本土名人的种种计划和行动,心中不免有些感慨,现在再想,这样的感慨非但没有减少,似乎还更多了几分,同时还有一份紧迫感。
位于合肥老城中心地带的杨振宁先生旧居,在被彻底拆除三十多年后,复建的想法渐渐浮出水面,前年甚至都开始了前期的论证工作,但最终似乎还是不了了之。
杨先生是世界级的大科学家,今年九十八岁了,2022年10月1日是杨先生百年诞辰,如果我们能够像高邮人那样,抓紧时间,立刻行动,两年多的时间应该是来得及的。旧居一时恢复不起来,杨振宁生平事迹展览馆总该有一个吧,而它的最佳位置,依然应该在四古巷附近。
我们不说高端层面的意义,即便从比较实际的旅游资源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我们也应该有所作为。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越早做越好,四古巷的老街坊还在,有些事情因此会简单很多。
读汪先生散文《我的父亲》,有一句话印象很深:“照我看,我父亲的画是有功力的,但是‘见’得少,没有行万里路,多识大家真迹,受了限制。”1939年,十九岁的汪曾祺走出家门,走出高邮,走到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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