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花开》:
“呀,你不知道吗,前几天他太太自杀送医院急救。奕凡要和她离婚,她接受不了便以死相逼,好在抢救及时。唉,也难为奕凡了,他们夫妻关系多年来都很淡。”朋友的话瞬间让半夏五雷轰顶。
半夏难过、震惊于“大叔”是如何渡过他和太太的家庭危机,他又如何在她面前伪装成没事人一样,能在这种情况下留宿酒店,贪念另一个女人的身体?他们的不堪被掩盖在夜色里,所谓的幸福是一种怎样苟且的纵欲?如果自己没轻佻地和大叔上床,或许彼此纯真的感情尚能见光,也不会被这样的日常玷污。
冲好凉的奕凡干净、精神,但半夏看他似乎没有以前那般心醉,她想男人终究是喜新厌旧的动物。动情、忘情的奕凡正要褪去半夏的外衣,被半夏叫停、推开。冷冷地说:“求你不要,我太累了,时候不早,大叔早点回家吧。”
真是乐极生悲,从朋友那里打探的消息,如当头一棒砸醒了半夏的爱情梦,又如照妖镜,让她所谓的爱无处遁形。她突然清晰地意识到,奕凡不属于自己,今生她无福“拥有与享用”,他属于那个以命相搏的女人。
酒后失控,半夏半推半就做了他的女人,和她的鱼水之欢令他一次上瘾,他犹疑着留或走。在半夏看来,他对太太也还是有情的,似乎两边无法取舍,半夏如鲠在喉,更坚定了她要做的选择,
奕凡体会到半夏的心境,目前,婚姻的确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他的双脚踩在现实的世界里无法、无力自拔,目前唯一的办法是由时间解决他与妻子的问题。
魔都行回来,他尝试告诉妻子,自己的心里有了别的女人,请妻裁决。他没料到妻子反应强烈,坚决不同意离婚,最后竟然决绝地吃了安眠药,幸好及时送去医院抢救,才没发生命案。
奕凡羞愧辜负了妻子。想当初妻子是城里的姑娘,也是冲破家里的重重阻力,嫁给一贫如洗、从乡下进城读书和工作的他。不知道与妻子的婚姻何时陷入一潭死水,是妻子被岁月不断侵蚀后的面容、日渐肥硕的身体,还是她的眼里整天只有了钱和柴米油盐酱醋茶。
奕凡潜意识反感妻身上逐渐累积的市井大妈味。他想聊的妻子听不懂,妻子想讲的他不爱听。渐渐夫妻没了沟通,就连偶尔的身体交流也越来越少。他把所有的精力投入教学和科研。春去秋来,自己亲带的研究生、博士生已有数千名。
半夏的青春美貌让奕凡再一次激情燃烧、斗志昂扬。她看似高冷实则内心干净、单纯,妙龄的大段时间却能耐住一个人的寂寞,处事低调,从不张扬、炫耀自己的成就,娇生惯养而不矫揉造作,勤勉随和,体己并懂得他。
奕凡从骨子里爱上周身和灵魂都带着香气的半夏,他只想她是他的。他要给半夏“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爱情”。木已成舟,他想要对她负责。眼下他想或许只能用时间换空间,争取妻子的理解,成全他与半夏的爱情。
理智告诉半夏长痛不如短痛,她怕房间里两人耳鬓厮磨,奕凡再越雷池,她就无法再把持自我。已成了他的女人,够不堪回首了,现在犹豫,或许以后就更难分了。他非但难为自由身,还有几个无法解决的难题:他的妻子离了他不能活,无法割舍的工作,需要赡养的老母、妻儿。
第一次,两人相聚无言。为了打破僵局,奕凡只好起身,晚上不回家不行,妻子刚出院几天,“仙女,我走了。”“好。”半夏轻声应允,他们炙热的关系似乎无声无息地已裂开了缝隙,前夜的浓情蜜意荡然无存。
半夏没有当面向奕凡求证他家中的情况,她不想和奕凡再有当面纠葛,她会忍不住质问他,为何让三人陷入这样的局面,更不忍让一个刚从生死边缘下来的女人,再焦急地等待自己的老公,她催奕凡早点回家。
在最关键的时刻,半夏果敢地把奕凡从自己身边推走。她清楚自己没有奕凡照样活,而那个以命相搏的女人不能。半夏的绵软里藏着坚强与独立,她有良好的工作和素养,她相信自己还有时间和资本遇到合适的男人。
奕凡不解半夏为何突然不高兴,让他快点回家。他讪笑着告别、开门、关门。目送奕凡离去,半夏没有用不舍和缠绵将他留下,没有表现自己的柔弱。
她内心万般不舍奕凡,深信他非滥情之人,他是她情感的依赖。即便异地无法时常见面,通过邮件、微信的鸿雁传书互通情意,彼时已有莫大的知足和欢愉。所以她才会屏蔽掉他有家室的事实,没想到她的无心、贪心还是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她无法装着不知奕凡家里的状况,她的三观和修养里有着做人的底线。作为第三者,不战自败是因为没有勇气拿对手的性命当赌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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