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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做保洁(梁鸿/陈年喜/黄灯暖心推荐,南都年度十大好书!记录城市保洁员被遮蔽的日常)
0.00     定价 ¥ 59.80
泸西县图书馆
此书还可采购1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ISBN:
    9787545219869
  • 作      者:
    张小满
  • 出 版 社 :
    光启书局
  • 出版日期:
    2023-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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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城市巨轮运转下,保洁员群体被遮蔽的日常

是谁在维系超级城市的“体面”与“洁净”?这是一群用体力劳作填满超长工作时间的外来务工者,他们在深圳这座包容万象的城市中寻找自己的生存空间,与污渍、垃圾为伴,支撑起城市文明对整洁细节的无限追求。作者张小满的母亲就是城市保洁群体中的一员。他们落脚城市的初衷是如此相似,一路走来的人生又与时代发展的轨迹紧紧捆绑。

他们在深圳寻找自己的生存缝隙,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知道如何寻找机会,很清楚自己在整个阶层划分中的地位,用一种贬低自己的语气谈论着他们所做的工作。他们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却总是处在城市生活的边缘,城市的“整洁”“舒适”“便利”几乎与他们无缘。

而他们身上所承载的命运本质,其实也映照着绝大多数的我们。

★母与女,“蓝”与“白”,两代人的隔阂与交融

当母亲成为一名城市保洁员后,“我”与母亲重新生活在一起。母亲用批判的眼光观察“我”的生活,而“我”也激烈地回应。但“我”爱母亲,更想理解母亲。“我”试着从了解母亲在超级商场的保洁工作开始去理解她,母亲又为“我”带回非常具体而生动的保洁员群体日常素描,母女二人一起拼贴出这一群体的生存境况。

母亲一辈子都是付出体力劳动的蓝领,而“我”则是看似跃入“体面阶层”的白领,母亲向来以此为荣。随着母女二人在记录保洁员群体故事的过程中,“我”得以重新回望自己的来处,越来越感到,自己很多看似努力的行为,看似接触到的圈子,其实不堪一击,“我”与母亲、与保洁员们,一样是无法豁出去的人,我们有共同的来处。而母亲也在这一过程中,颇感悲伤地意识到,苦读成材的子女,最终也不过是在城市生活中勉力维系一份螺丝钉般的工作,稍有不慎,同样会滑至“主流生活”之外。

通过保洁员群体的故事,或许我们也能关照自身的处境,对自身的生活有所省视。

至于“我”与母亲,两代人之间的真正理解也许永远无法抵达,但记录、书写母亲生活的这一过程,令“我”与母亲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信任对方、支持对方。

★梁鸿、陈年喜、黄灯联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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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小满,陕西商洛人,长居深圳。曾为记者,先后在《深圳晚报》《新周刊》从事深度报道工作。非虚构写作爱好者,现为大厂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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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第一章 超级商场



“我怕个屁”


2020年,对母亲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年份。

如果要让她描述记忆里的2020年,她会说,新冠疫情发生的那一年,女儿带我“上”深圳的那一年。

可能是因为我老家所在的陕西商洛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一直处于边缘,那里的人们心里自认为在“底下”。所以我母亲这一代陕南乡民,去哪儿都用“上”:上西安、上北京、上广州、上上海、上深圳……上深圳,是因为母亲失业了。她连续十年的打工生涯中断了,在县城找不到工作。

在她大半辈子的生命历程中,挣钱是最最要紧的事。她希望多挣钱。她说:“钱又不咬人,你还嫌钱咬手?越多越好。”

我的母亲出生于1968年春天,因为春天的缘故,她的名字也与春天紧密相关—— 春香。外婆连生了六个儿子后,又连生了三个女儿。九个兄弟姐妹,母亲排行第八 ,因为众多无可奈何的原因,她小学三年级只上了几天便辍学了。

那年母亲九岁。此后,整个童年与青春期,她都与我不识字的小脚外婆及其他陆续结婚或待嫁的兄弟姐妹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母亲与外婆形影不离,接受她的教导,就连和我父亲结婚这件人生大事也是听了外婆的话。

二十一岁那年,她遵父母之命与同村的我的父亲结婚。此后便是漫长的生育、养育过程。九十年代中后期,父亲每年有一半时间在外地打工,母亲操持起家里的所有事务:种田,养猪,养鸡,照顾我的弟弟,监督我学习,处理人情关系,还上山搞副业——主要是挖或采摘中药材卖钱。我和弟弟开始上学之后,父亲基本都是家里的“甩手掌柜”,只负责从外面带“钱”回家。但有时候也会出状况,打几个月的工,却没路费回家。

到我们姐弟俩先后考上重点高中,我高三、弟弟高一时,我们整个家庭经济最紧张,父母在为供两个大学生做准备。

当我们姐弟俩开始真正长时间离家生活,母亲已人到中年。四十二岁那年,她开始以一整年为期外出打工。她和父亲常常正月离家,冬月或腊月归来。他们有时候去同一个地方,有时候分开,哪里能挣到钱就去哪里。假期的时候,我和弟弟经常在各个亲戚家流转,或者干脆待在学校所在地,偶尔也去父母所在的工地,很少回家。

在漫长的劳作和家庭生活的消磨中,母亲已经把小学三年学的汉字忘得差不多了,她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几十年来,她几乎不看书,很少写字,认路靠记标志。但母亲也有她自己的生存智慧和逻辑,她用乡土社会那一套熟人关系运转自己的世界。她聪明,敏感,记忆力极好,善于捕捉细节,说故事像唱歌一样。她也争强气傲,不甘人后。也许正是因为母亲没有受过多少正统教育,语言与行为方式都遵从本能,我常在一些时刻觉得,母亲的思想比我自由,行为更不受拘束,活得更真实。最重要的,我很确信,她爱我。


在母亲的记忆里。她这么回忆那些她拼命做工挣钱,耗费心力经营的打工年月。

“在离家十里路之外的矾矿上当了一整年大锅厨师,给五十多个工人做饭。一个月1000块。”—— 2010年

“仍旧在那家矾矿上给工人做饭,做到九月二十几,一个月1100块。后来回家休息了半个月,然后又去蓝田栽树,春节前回来。多劳多得,挣了1万多。”——2011年

“我在韩城下峪口煤矿工地上给老板、会计、货头、修理工们做饭,顺带开了一个小卖部,一个月能赚2000块。你爸在矿上递料,多的时候,一个月赚4000块。初秋,休了十五天假,回老家一趟,把被大雨淋塌的厕所重新修整。随后又跟你爸去矿上,待到腊月二十几回来。回来的路上,得知你邻居金枝阿姨去世了,才四十五岁,那年夏天走的时候,她把你和我爸送好远,回来人没了。那年暑假,你还去矿上跟我住了一星期,站在山头看到了黄河,你还记得吗?你弟考上大学,我跟你爸没工夫送,你给送到学校的。”—— 2012年

“我先在镇上的另一座矾矿‘滚球子’(处理矿土的一道工序), 做到七月二十几,又去给老张家摘香菇。还去垃圾场上做了半天,跟经理吵架,干不成,就走了。最后在卢氏县的建筑工地上给工人做饭,冬月回来。回来后在山上打连翘,搞副业,准备过年。那年,我挣的总共有2万块。”—— 2013年

“春天去砖厂,干了一天,干不了,活儿太重了。随后去河南洛阳矾矿‘滚球子’,四月回县城,在县城做了一天小工,又去城郊的矾矿‘滚球子’,‘滚’到冬月,山里下雪,路上结冰了,才停工。回老家村里打连翘,准备过年。这年挣得多一点,有3万块。”——2014年

“本来要去茶厂摘茶叶,但西安工价更高。正月就去灞桥盖房子、做小工,做到冬月回来,跟你姑姑、六舅舅一起,挣了2万多块。冬月回老家后,上山打连翘搞副业,赚了四五千块。”—— 2015年

“一整年都在县城附近的古磨沟农场给工人做饭。1600块一个月。”—— 2016年

“正月,腿痛开始暴发,但我坚持又在农场做了一年饭。那年搬家到县城。”—— 2017年

“休息了一年,治腿。冬月,你表叔给我介绍了做保姆的活儿。”—— 2018年

“一整年都在山脚下的别墅里当保姆,照顾董事长的妈妈。一个月2000,做到腊月,你回来过年,我就不做了。”—— 2019年

“我在县城找了一些活儿干,都干不了,你让我和你爸上深圳。”—— 2020年


2020年整个春天,父母都待在陕西老家的县城,商南县。

那是一个位于秦岭南麓的小县城,没有可靠的支柱产业,近些年因为扶贫攻坚,大量山区的农民搬迁到县城,我父母也是借着“移民搬迁”的脱贫政策在县城安了家。

对父母而言,那是一个被焦虑围绕的春天。大半辈子靠打零工赚钱养大我们姐弟俩的父母,找不到赚钱出路,一时间有点慌张,尤其是母亲,每打一次电话都感受到她的焦虑多一分。

于是,我建议父亲和母亲来深圳,我帮他们找一份工作。我大学毕业后来到深圳,在这里工作生活已六年,也在这里遇见自己的爱人,成立家庭。我们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

这一年,母亲五十二岁,父亲六十岁。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出门远行,来到1500公里之外的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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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 超级商场

“我怕个屁!”   3

“这就是生活呀!”   19

“猫都知道疼崽子”   48


第二章 政府大楼

“他们没有一个胖子”   71

“女的是菜籽命”   95

“我们家我最有算计!”   116


第三章 高级写字楼

控制与匮乏   145

“保洁是城市的高级美容师”   179

“经理做事太‘绝’了”   205

“我又没长翅膀会飞”   216

衰老   226

“挂在树杈上”   237

“‘老了’怎么办?”   266

“一个红火人”   277


番外篇

寻找小菊   297

“垃圾”生意   309


尾 声

“到时候看情况”   335


妈妈的话   367

后记一     371

后记二     3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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