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弹奏
楼下工地叮叮当当,一只铁锤
在敲打什么,一个巨大的铁箱?
有着黄昏的锈迹,黎明的水泥?
咚汪,咚汪——声音和它的回响
空旷,足以容纳即将被释放的
整个白天,它的喧嚣,或者
是一些铁管,它们的连接之处
叮——叮——年轻而尖锐,倚靠彼此
它们不断进行新的建造,力咬着力
持久而静默——偶尔,这些铁管
“哗”的一声,似乎,是一次解散
一场铁与铁,关于昨天的,争执的
共识,于是,新的一天越来越薄
仿佛透明的气球在膨胀,事物们
陆续返回眼睛的国度,开始新的构想
而心的湖泊一再退守,回到寂静
回到深渊——房间的昏暗里
梦的基调仍在持续,昨夜的梦
也是今天的梦,它将在哪里收起翅膀
落脚,展开新的行动——而劳作
不在我身上,过往也不是一片废墟
工地上的高楼已经矗立,只剩下
一个又一个细部,等待被打理,被
工巧的心照亮,展现最终的容颜
此刻,它们的存在之光,希望之光
已越过窗户的帘布,在褶皱处,显示
琴键的光斑——心的律动:
哆,来,咪,发,索,拉,西
哆,来,咪,发,索,拉,西……
一遍,又一遍,音调越来越高
它们已开始,跳跃,组合
回环,变奏——
初醒的人,又一次拿起了铁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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