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记》中的优秀作品,其情节之完整与丰富,形象之鲜明生动,较以前的志怪小说有一定发展,已开始改变丛残小语、粗陈梗概的形态。其文字简洁质朴,有魏晋史家之文的特征。
——张培恒、骆玉明《中国文学史·志怪小说》
15 淮南王安① 好道术。设厨宰以候宾客。正月上午②,有八老公③诣门求见。门吏白王,王使吏自以意难之,曰:“吾王好长生,先生无驻衰之术,未敢以闻。” 公知不见,乃更形为八童子,色如桃花。王便见之,盛礼设乐,以享八公。援琴而弦歌曰:“明明上天,照四海兮。知我好道,公来下兮。公将与余,生羽毛兮。升腾青云,蹈梁甫兮。观见三光④,遇北斗兮。驱乘风云,使玉女兮。” 今所谓《淮南操》是也。
[注释]
①淮南王安:即刘安。汉高祖刘邦之孙,淮南厉王刘长之子。刘安好读书鼓琴,潜心治国安邦,著书立说。和众门客著成《淮南子》(又名《淮南鸿烈》)。后欲谋反,事发,自知罪无可赦的刘安被迫自杀。 ②正月上午:当为“正月上辛”,即正月的第一个辛日。③八老公:即八公, 应为八位神仙。《小学绀珠》所载淮南八公为左吴、李尚、苏飞、田由、毛披、雷被、晋昌、伍被。④三光:指日、月、星之光。
[大意]
淮南王刘安喜爱道术,聘请了厨师来迎候宾客。正月上旬的辛日,有八位老人登门求见。看门人报告了淮南王,淮南王让看门人随意为难他们。这看门人就对他们说:“我们的王爷向往长生不老,各位老先生没有防止衰老的方法,所以我没敢把你们求见的消息报告给我们的王爷。” 老人们知道是淮南王不愿接见,就变成八个小孩,面色像桃花一样。淮南王就接见了他们,礼节十分隆重,还配备了音乐,来让这八位老人享用。淮南王拿过琴来边弹边唱道:“光明的上天,照耀四海啊。知道我喜爱道术,让老人下凡来啊。老人们将和我一起,身上长出羽毛啊。腾空登上青云,把梁甫山踩在脚下啊。观望日月星辰,与北斗相遇啊。乘风驾云,使唤神女啊。”今天所谓的《淮南操》,就是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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