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研究/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
67.我想不出比“家族相似性”更好的表达式来刻画这种相似关系:因为一个家族的成员之间的各种各样的相似之处:体形、相貌、眼睛的颜色、步姿、性情等等,也以同样方式互相重叠和交叉。——所以我要说:“游戏”形成一个家族。
例如,各种数也以同样的方式形成一个家族。为什么我们把某样东西叫做一个“数”?也许是由于它同某些一向被叫做数的东西具有一种一一直接的——关系。而这可以说就使它同那些被我们以同样方式称呼的东西具有一种间接的关系。我们把数的概念加以扩展就如同在纺绳时把一些纤维绕在另一些纤维上一样。绳的强度并非在于有一根贯穿绳的全长的纤维,而是在于许多纤维互相重叠。
但是,如果有人要说:“在所有这些构造中还是有某种共同的东西——也就是它们的所有共同属性的析取”一我就要回答:你在这里只是玩弄字眼。有人也完全可以说:“有某种东西贯穿绳的全长——那就是那些纤维的连续不断的重叠。”
68.“那么好吧:你可以把数的概念定义为这些单个的相互关联的概念(基数、有理数、实数等等)的逻辑和;以同样的方式,游戏的概念可以定义为一套相应的子概念的逻辑和。”——并不需要如此。因为,我可以这样来对“数”这个概念作出严格的限定,也就是33e把“数”这个词用作一个严格限定的概念,但是,我也可以这样来使用这个词,使这个概念的外延并不被一个边界所封闭。而这正是我们使用“游戏”一词的方式。因为游戏的概念该怎样来约束呢?什么仍可算作游戏,什么又不再能算了呢?你能给出一个边界来吗?不能。你可以划一个边界;因为至今还没有划过。(但这一点在你过去使用“游戏”一词时从没有使你为难过。)
“但是,那样一来,该词的使用就没有规矩了,我们用词来玩的‘游戏’就没有规矩了。”——并不是在任何地方都要由规则来作出约束的,正如在网球赛中也没有什么规则规定球可以抛多高,或者球可以抛多重,但尽管如此网球仍然是一种游戏而且也有规则。
69.我们应当怎样向别人说明什么是游戏呢?我相信,我们应当向他描述一些游戏并且可以补充说:“这些和与此类似的事情就叫做‘游戏’。”对于游戏,我们自己难道知道得比这更多些吗?难道只是对别人我们才不能确切地说出什么是游戏吗?——但这并不是无知。我们不知道边界是由于没有划出过边界。再说一遍,我们可以——为了特定的目的——划一条边界。是不是只有这样做了才使概念变得可以使用?根本不是。(除非是对于那个特定的目的。)正如并不需要先有了定义:1步=75厘米,才能使“一步”作为可以使用的长度的量度一样。如果你要说,“可是在那样定义之前,它到底不是一个确切的量度”,那么,我的回答是:那好,它是一个不确切的量度——虽然你还欠我一个确切性的定义。
70.“但是,如果‘游戏’这个概念像那样不加约束,那么你就不会真的知道你用‘游戏’意指什么。”——如果我给出这一描述:“这片土地上长满了植物”——你是不是要说,如果我不能给出植物的定义,我就不知道我在谈论的是什么?
我的意思可以通过(比如说)一幅画以及下面这句话来说明:“这片土地看起来大体上就像这样。”也许我甚至说“这片土地看起来恰好就像这样。”——那么,是不是那儿的这片青草和这些树叶恰好就摆布得像这个样子呢?不,并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也不应承认有任何图画可以在这个意义上是确切的。
71.人们也许会说“游戏”这个概念是一个有着模糊的边缘的概念。——“可是,一个模糊概念也算是概念吗?”——一张不清晰的照片能算是一个人的像吗?用清晰的照片来代替不清晰的照片是不是总是有利的呢?难道不清晰的那张不经常就是我们所需要的吗?
弗雷格把概念同一块区域相比;他说,边界含混的区域根本不能称之为区域。这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说我们不可能用它来做任何事情。
……
编者的话
前言
第一部分
第二部分
译名对照
译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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