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商学院的智慧:我从孩子身上学到的一切》:
我的回答是:一位母亲能为她的公司贡献诸多才能和经验,在大多数情况下,身为人母的女性反而是更优秀的职场人。
这两所高校每年都会邀请多位演讲嘉宾,所以我在演讲结束后总会问台下的同学,他们是否会对男性演讲者提出类似的问题——男性当了父亲之后,还有可能坐上高管的位子吗?听众的回答整齐划一——他们从来没想过要问一位男性嘉宾这样的问题。
在我们想象某个未来情境但又对其一无所知的时候,占据我们脑海的往往是一些大概率不会发生的事情。然而疑惑和不安的感觉还是会持续袭来。大脑的工作方式往往就是这样,千百年来,我们思维受到的训练都是保护我们免于风险和危机,而不是让我们敞开心胸地去迎接新的经历和机遇。
决定成立自己的公司——这是我生命中独一无二的节点。脑中有想法,心里有计划,更重要的是我当时还没有结婚,也没有什么牵绊,而且小有积蓄。1994年,我申请了一笔贷款,满腔热情地开了一家小公司,起名叫辛古拉(Singular),当时只有三名员工。一年之后我结了婚,生下女儿劳拉,两年后儿子奥斯卡也出生了。我从来没把我的另一半和孩子当成自己创业路上的绊脚石,但实话实说,如果不是在女儿出生之前我就决定成立公司,那么我可能会无限期地拖延下去,等待所谓的“最佳时机”。
我的意思是,其实人生中的每一刻都是做事的好时机,没必要非得等到某个合适的人生阶段,或者所谓的黄道吉日。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每天都可能遇到不顺的事情,而我们对此无能为力。一旦我们下定决心并最终采取行动,不管进展多么慢,只要保持稳步前进,我们就会在不知不觉间步入自己曾惶恐不已的未来,然后发现那些让自己忐忑不安的东西也不过如此。
有一次,儿子奥斯卡问我,给两个青春期的孩子当妈妈是什么感觉?当时他13岁,他姐姐15岁。我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说:
“奥斯卡,如果你一出生就是现在这个年纪,我可能会被吓死。不过我们都已经摸索着相处了13年,我觉得我们两个表现得都不错,你说呢?”
我们在想象未来的时候,总会把一些可能发生的糟糕情景具象化,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迟迟做不了决定的原因。这样一来,好像永远都不会有怀孕生子的好时机,而职场上也永远不会有晋升的好机会。
说到孩子,他们好像总要遵守一些奇奇怪怪的规矩——规定了他们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但这些规矩似乎让生活变得更不方便了。我们全家人其实都不怎么在意这些规矩。有一次,我带着奥斯卡和劳拉(奥斯卡在婴儿车里,劳拉抓着车子走在后面)去参观一家艺术博物馆。门卫不解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不耐烦地说:
“不好意思,女士,您不觉得您的孩子太小了,不适合参观博物馆吗?”
他的问话让我吃惊不已。但后来我们还是进去参观了,而且我一直在想,那个门卫到底觉得几岁的孩子才适合参观博物馆。陪孩子去博物馆和自己一个人前往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体验,那我为什么不能带孩子一起去?我们在参观展厅的时候,两个孩子在开心之余好奇心也被激发了,每走进一间展厅,他们就会轮流选出自己最喜欢的画作。然后我们就坐到离这幅画最近的椅子上(要是附近没有椅子,我们就席地而坐)一起编故事,讲讲自己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想到了什么。和孩子们一起去博物馆的经历是我最宝贵的记忆之一。如果一个人从小就没去过博物馆,那么长大后的他会在某天早晨醒来后突发奇想,决定去某个博物馆度周末吗?我觉得这难以置信。吃蔬菜也是同样的道理,一个人从小在家就不吃蔬菜,那么他长大后会主动点一盘菠菜吃吗?
我之所以对这些奇奇怪怪的规矩说了这么多,是因为它们太常见了。有些大人在跟孩子交谈时会刻意换一种可爱的口吻,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么,我们跟多大的孩子说话才能用正常的口吻呢?在我们家里,我和丈夫对劳拉和奥斯卡说话的语气总是饱含温情,同时不失尊重,不管他们几岁都是这样。要是有客人来访,我们就让孩子们陪客人待一会儿,听我们一起聊天或讨论。在他们姐弟俩长大一点后,我和丈夫就鼓励他们和我们的朋友一起边吃边聊。在夏天聚餐的时候,伊尔德方索通常会建议,我们只讨论一个话题,这样每个人都能说点什么,然后大家就加入了这场主题明确、趣味横生的谈话。这段经历让我们久久不能忘怀。劳拉和奥斯卡在长大后也总是说,他们始终记得让他们欢欣雀跃的夏日餐会,也很感谢在场的每个人都把他们这两个小孩儿当成大人一样去尊重。朋友们鼓励两个孩子说话,还认真地给他们当听众,好像他们就是成年人一样。这段经历给我的孩子注入了自信。多年后,在和其他人一起开会时,他们总能有足够的底气去坚持自己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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