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语文教学与文学素养研究》：
一、语文教育过程的要素和特征
语文教育过程的要素。从过程的要素入手来分析语文教育是最基础的一步。语文教育的过程包括三个主体要素和一个关联要素，主体要素是学生、教材和教师，关联要素是三个主体要素之间的相互关系。
学生。学生作为一种心灵化的存在物，是教育过程中最基本、最活跃的因素。它既是教育的出发点也是教育的归宿，是过程和目标的统一体。学生的“心智绝不是被动的，它是一种永不休止的活动，灵敏、富有接受性，对刺激反应快。你不可能推迟它的生命，到你使它锋利了的时候才有生命”。心灵是一个参与者而不是参观者，学生在语文教育的过程中自我发展。
教材。教材是宇宙的一个镜像，是被意识了的世界存在物。实际存在物可以分为实体存在物和概念存在物两类。实体存在物是指具有形体的存在，它广泛地存在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概念存在物是指符号化了的存在，如文学艺术作品。语文教材既包括概念存在物也包括实体存在物，实体存在物和概念存在物经由学生的感受等一系列精神活动而相互转化。学生通过学习教材而感知世界。语文教育就是学生和世界建立起广泛的联系并逐步深化的过程。教材提供认识的对象，发出呼唤。教材不是机械的冷冰冰的东西，它有巨大的潜能，它以蕴含的丰富信息走进主体并打破主体图式的平衡，促进主体形成张力，寻求发展。主体以积极响应的精神态度接纳教材，接受、发现、同化，最终达到主客一体的沟通和交融。
教师。语文教师的存在有两种意义：一是作为教材的存在。二是作为关联的存在，语文教师的这种二重性决定了他的重要性和复杂性。作为教材是指文化蕴含丰富的语文教师本身就是活跃的课程，是教材的重要组成部分。语文教师对教材的解读、对课程的组织以及他自身都是积极的文化性的实际存在物。作为关联的存在是指语文教师在学生和世界这两个实际存在物之中充当中介人的角色，在实体存在物和概念实存物之间起到重要的沟通和转化作用。特别重要的是，教师的人格、思想等精神力量在主客体的融合过程中起到重要的指示和促进作用。他亲手打开存在之门，以自己思想之光照射进去，使学生对世界的感受得到催化。教师不是主客之间的一堵墙，也不是一座桥，严格地说，是从桥上跑过去的过程。语文教师工作的价值在于他的过程性存在，教师的感受与学生的感受不是代替也不是重合，而是引发和催生。
关联。过程中各要素之间的关联紧密又频繁，而且各要素之间的关联方式直接决定着各要素效能的发挥。这就是说，关系决定存在，实际存在物的价值不能自我确证，而是在相互关联的过程中实现的。对话、交流、融合、催生，是语文教育各要素关联的本质属性。具体地说，学生、教师和教材是三位一体的，三者通过对话交流而生长，其中学生的生长是核心目标，它在各种关联中起着决定作用。教师在整个过程中都处于隐性的地位，语文教材是实际存在物与概念存在物之间转化和结合的标本，它若隐若现。它们在学生和世界相知之后而最终退出这个动态系统，留下的只是一个精神化的符号存在物，魂在而形逝。
语文教育过程的特征。语文教育过程是借助于语言对世界的认知过程，是学生在言语中自我组织的过程，它具有十分突出的个性特征。语文教育过程的特征可以概括为开放性、关联性和回归性。
过程的开放性。在语文教育过程中，主客体都表现出开放的特性，而且是双向对流的。主体的开放表现为学生心灵的接纳性，客体的开放表现为实际存在物的启示性。世界以无数的实在之物显现在我们面前，学生以独特的感受和独立的思想参与到语文教育过程之中，因此，客体的启示和主体的接纳、交集形成一个多重的对话领域。它的情形如火种与木柴的相遇，如两条江河的交融或对流。主客体任何一方的关闭都意味着语文教育过程的中止。从过程哲学来看，过程的中止便意味着实际存在物意义的丧失。教师的开放性表现为把教材和学生往同一个场域的集中和投放，教师不能束缚任何一方，而只能是打开、纠集、使主客体共存于一个统一体中。
过程的关联性。关联性是指对观点和意义之间联系的不断寻求，并考虑历史文化背景与关联情景的感知方式之间的联系。各种实际存在物之间都不是孤立的和封闭的。关联就是不断地寻求，不断地探索，发现事物之间的联系。这种联系主要是内在的精神上的联系。主要有：各存在物之间的联系，每一种存在物内外之间的联系，存在物在不同时空中所具有的意义的联系，对实际存在物的千差万别的感受方式及其结果的联系，实体存在物和概念存在物之间的联系。所有这些联系都可以归结为主客体之间的联系。这种联系是具有历史文化性的存在，是无限丰富的心灵之间架起的彩桥。关联在本质上表现为实存、观点和意义之间的联系。
过程回归性。回归性是语文教育过程最具价值的终结性的特征。如果说开放和关联是以主体的心灵为起源向四面八方的无数实际存在物发散，那么，回归则是从实际存在物向主体心灵的收拢。回归是经验的反思、意义的重构和整个机体的转变。回归的价值在于：主体跟世界的联系是自己建立起来的，而不是别人建立起来的；主体跟世界的联系靠的是感受而不是对世界的记忆；主体跟世界的联系是重组、整合和创建，而不是单向的孤立的储存。回归使得主体拥有世界，融入世界。回归性是语文教育的目的所在。语文教育最终要回到主体自身，通过对实际存在物的选择、感受、解释，完成意义的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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