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奇想千年》是中国台湾学者郑慧慈记录她在阿拉伯多年求学生活的回忆性散文。本书既不是旅人的异国猎奇,也并非旅游指南。作者郑慧慈三度在约旦和沙特阿拉伯求学与工作,以其视角解读阿拉伯世界和伊斯兰社会习俗,包括阿拉伯人的饮食礼仪、斋戒月种种禁忌、阿拉伯人的爱情观,以及迷人的市集文化等。所选作品包括《难民天堂——约旦》《约旦教育部的常客》《阿拉伯颜色魔法》《阿拉伯书房二三事》《面纱下的女权》《开罗市集》《戴头巾的女孩》《慷慨诗人巴巴亭》等。
约旦是西化而贫穷的国家,房屋建材喜欢使用空心砖以隔绝冷热;独栋别墅的设计非常优美,围墙低矮,爬满白色芬芳的素馨花。素馨花属于茉莉科,阿拉伯人很喜欢这种爬藤类的花,对它的情愫犹如台湾人对玉兰花一般,因为它象征古早的芳香。
约旦的气候与住屋结构让居民感觉很舒适,屋内设备包含燃烧柴油的水热式中控暖气,以及隔绝户外寒气的窗罩。然而,这种居住环境必须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才能享受得到。我曾经分别在20世纪70、80、90年代,三度在约旦居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前两次住在学校宿舍,最后一次住在美国大使馆附近的独栋别墅。前后不同的生活方式,也反映了约旦穷人与小康人家的生活,两者有如天壤之别。
“铁匠洼地”
1948年及后来的几次中东战争,给约旦制造了长久无法解决的难民问题。安曼城外有一大片联合国为难民搭建的住宅,裸露在毫无绿地的、荒漠上,市区里也有许多极为简陋的难民社区。
安曼是由七座山所组成,地势有高有低,早年刻苦的台湾穷留学生,大多集中居住在安曼侯赛因山脚的“铁匠洼地”社区。这里的居民多数是因为中东战争逃到约旦的巴勒斯坦难民。社区的房子墙壁都用薄水泥建造而成,屋顶覆盖石棉瓦,有些仅有一个房间,最多也只有三个房间。
1975年冬天,我曾经住在这里,尽管屋子非常简陋,但每每经过安曼城外的大片难民营,我都很庆幸住的地方还有院子和一株会开花的桑树。
短短几个月的“铁匠洼地”生活始终留在抹不去的记忆里,倘若它象征着灾难,那么似乎是出自人类驱赶灾难的本能,它被我驱逐到荒废的记忆一隅,偶尔碰触,便想把双臂交叠在胸前,犹如人类原始的祈祷仪式,以此保护脆弱的心。
“铁匠洼地”是一个和睦的社区,因为这里的居民来自相同的祖国,却都是没有国籍的人。邻居互通有无,彼此借油、借糖、相邀腌制食品是稀松平常的事。生活在这里,犹如生活在公元10世纪阿舍法赫尼(al-Afahānī)笔下的诗歌集Al-Aghānī里,充满各种酸甜苦辣的家庭故事。从他们身上我学习到如何省钱又能吃饱,我们物以类聚,天天过得平安。他们吃口袋面包(pita)夹一块乳酪或一颗蛋,便算用过一餐。
当时的约旦国王侯赛因对外手段圆融,从不与以色列有激烈的冲突或言论,让约旦人得以安居乐业;他对国内穷人具有异常的同理心,凡面粉、大饼、蛋等民生食品都不曾涨价。尽管境内有高达百分之二十五无以为生的赤贫阶级,但大家都可以活着。
约旦鸡蛋很便宜,我常常一天吃七颗蛋,非常有饱足感,但我并不像营养学家所说,吃太多蛋会胆固醇过高。我还常到鸡肉市场,向老板索取丢弃的鸡脚,回去用台湾的电锅煮得香喷喷的。每每老板问我:
“拿这些鸡脚做啥?”我都幼稚地回答:“做实验啦!”如果他再追问:“你哪里人?”我都说:“日本人。”(因为我那个年代的台湾教育,最气日本人的南京大屠杀)我个子小,肤色稍白,没人怀疑我。
难民天堂——约旦
约旦教育部的常客
戴头巾的女孩
阿拉伯颜色魔法
丽娜母亲的“玛格露巴”
贝都因帐篷
死海呼唤
咖啡的秘密
斋月考验
橄榄树与爱情
阿拉伯书房二三事
利雅得西天
面纱下的女权
与大自然共舞
仁慈的宗教警察
加沙殉士
岩顶清真寺的震撼
艾卜顿的日子
开罗的市集
慷慨诗人巴巴亭
费瑟国王伊斯兰研究中心
后记 走出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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