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者:那么世居余姚多少代了?
沈守良:哦,这个连我祖父也不清楚啦。
采访者:祖父辈对您的影响有哪些?
沈守良:哦,我的名字叫守良,守良这个名字就是我的祖父给我取的。他的意思是要我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百姓。尽管我祖父在我十岁那年就去世了,今天回顾我的一生,一路走来,我基本上还是没有辜负他老人家对我的期望。
采访者:哦,看来名字中蕴含着祖父对您的期望和一些传统家风。那么在您的亲戚当中,对您影响比较大的有谁?有什么影响?
沈守良:哦,如果仅仅指文艺方面的,影响大的那就是比我大十岁的小舅父。因为我小的时候,我们家乡一带有好多的集镇都有庙会,那么每年在庙会期问,都会有像同春绍剧团、新民绍剧团、易风绍剧团这些绍兴大班,还有那个嵊县的的笃班,就是越剧,经常到庙会上来演出。我的小舅父经常带我去看戏,他有一副好嗓子,一边干农活,一边唱绍剧,在空旷的田野上把声音传得好远。所以我从小喜欢戏曲,恐怕与他不无关系。
采访者:也有可能他的好嗓子、对音乐的好基因影响了您,外甥像舅舅。沈老师,1961年的时候,您母校的校长动员您报考姚剧团,当时您心里是怎么想的?给我们说说好吗?
沈守良:哦,这个事情还得从1960年说起。1960年那个春天,正是我们国家历史上称为三年困难时期的第二个年头。国有危难,民生必艰。当时我们一家有七口,就靠我父亲在合作商店每一个月36元钱的收人维持生计,又要供我读书,所以作为五个兄弟姐妹中的长子,我应该要为父母多分担责任。为了减轻家庭的经济压力,我下决心告别了正在就读的高中学业,开始走上一条自食其力的谋生之路。
采访者:那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沈守良:辍学之后,我到马渚开元小学去做过代课教师。后来又到临山区的工业办公室去做临时工。那时地方上也有一些工业的,叫我分管一些职工的业余教学,但实际上我的具体工作就是到墙头去画一些宣传画,写些标语口号,就是“墙头开花”,搞这些工作。1961年3月份的时候,我母校的校长赵成夫调到了姚剧团担任政治辅导员。因为我在学校的时候,喜欢演戏,喜欢唱歌,喜欢画画,也喜欢写作,有这些文艺方面的特长,赵校长对我很赏识的。当时姚剧团正好要招收一些青年学员,于是他在3月下旬的一天,特地到临山找到我,告诉我姚剧团要招收学员的消息。他鼓励我不妨去一试,他认为我这个条件还是可以的,所以在他的积极引荐和热情鼓励下,我也没有征求父母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地到余姚来考姚剧团了。
采访者:那您不做临时工了,去考姚剧团,是出于您的兴趣爱好吗?
沈守良:这个兴趣爱好当然是主要的。为什么我代课教师没有做下去,为什么我临山工办临时工也不想干了,因为我喜欢戏曲,他们又要招学员,那就很合乎我的口味。另外一个,我主要的还是出于要为父母分挑担子,要尽早地能够自力更生、自食其力,找到一个出路。
采访者:那您当年考试的情景还记得吗?
沈守良:那我记忆犹新。考试的地点就是这个龙山剧院,当年没有这么好,还是比较简陋的。那个考试主考官呢,是当年的青年导演陈羽卿。考试时,我面对姚剧团主要领导还有好多老师,就放大胆子唱了一段我在余姚六中读书,参加学生文艺活动时,曾经学习演出过的《刘介梅忘本回头》其中的一段唱腔,我现在还记得第一句,上韵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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