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沃霍尔日记》:
1979年2月16日星期五
我给尼尔·塞达卡夫妇打电话,他们出去了,但是那位室内设计师却在,他邀请我先去第81大街和帕克大道交汇处他的办公室,然后去第85大街和帕克大道交汇处他为塞达卡夫妇在他们搬进去之前装修的公寓。我去了室内设计师的办公场所,他在一幢大楼里似乎有个私人入口。那是间漂亮的办公室,但是装饰得糟透了。他的油画如同我在别人公寓里看到的那些,简直像涂鸦之作,而且我认为不是他画的,然而是某个名家之作。我难以启齿去问他这些画是谁的作品。不过,将来我会问的。他穿着克里斯托弗大街式的服装,军靴、皮夹克、斜纹棉布裤,他上唇和下巴留有胡子。他看上去像维克托,像“同性恋鲍勃玩偶”。然后他带我上楼,参观他的搭档的公寓,她的公寓是跃层式结构,同样挂着涂鸦的油画。
然后我们去塞达卡夫妇的公寓。装修工作似乎要花费30或40美元,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包括将门挪个1英寸。不过他们还安了个桑拿浴室。
乘出租车去联合国花园酒店(3美元)。杜鲁门看上去好像弗兰肯斯坦博士刚刚创造完成的怪物。他的脸上下纵横全是伤痕。他看上去怪里怪气的。然后我们乘出租车去欧伦泰医生的诊所(4美元),我们从后门溜进去。仿佛是和嘉宝一道鬼鬼祟崇地往里走。好吧,让我描述一下杜鲁门的行头:他头上包着围巾,然后是一顶皱皱巴巴滑稽的小礼帼,外加一块俄罗斯三角头巾,一件短上衣,嘴巴上也围着头巾,戴着墨镜,一件皮夹克,再披一件大衣。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围巾和滑稽的帽子挂在他身上,他太显眼了。否则没人会注意到他,他不过是个睑上渗下血来的怪人罢了。
他决定他要做更多的手术——他想要更多的痛苦,我猜——于是他打算把鼻梁上的褶皱也做掉,就是现在。杜鲁门说这是他发明的手术,欧伦泰医生先在两名妇女身上练习过,现在他准备好对杜鲁门施行。
那里有八名非常漂亮的护士。仿佛观看休·赫夫纳(Hugh Hefner)和他的妙龄女郎们。她们对欧伦泰说:“您缝的真棒,医生。”当他把杜鲁门的皱纹塞好后——这皱纹大约四分之一英寸长,而伤痕却长达大约3英寸——他们把伤口封起来。杜鲁门醒着,他说手术不疼,但我看不出怎么可能不疼。他约好星期一来拆线。
然后我们乘出租车回到联合国花园酒店,杜鲁门在谈论“我们的杂志”。他说除了大型编辑会议之外,他还想开设读者意见版面和给编辑的信专栏,现在我要做好思想准备,说不定他的律师会发来什么函件。
……
展开
——《新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