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西安·弗洛伊德:蓝围巾男人/GO INTO·MASTER大师新探索系列》:
在圣诞节期间,画“我”的工作停了一段时间,那是出于我的原因,不是弗洛伊德要停下来的,他从来不在节假日放自己假,还是像平时一样地工作。“我不想要工作以外的什么东西,那将会使我的创作变得很不稳定。”但他还是去参加了圣诞节的礼拜活动,那是他认识的一个修女安排的。“我不知道有多少持无神论观点的犹太人在这里”,他问那个修女并向她表明自己是无神论者,而修女的回答也不无道理。她只说:“噢,别管那么多!”弗洛伊德不觉得自己的犹太裔背景对他的自我感觉有多大影响,但他说,.关于犹太裔的事确实会引起他的兴趣,特别是通过他的一位模特的想法反映出来的时候。
“反犹太主义不是我经常会有的经历,而且也正是我以前以为可以想象得到的最无聊的话题。但是,当以赛亚·柏林(Isaiah Berlin)为我做模特时,他谈起犹太人事情的那种方式,使我发现这个话题十分有趣,他告诉我一个关于两个犹太人在纽约的故事。那两个犹太人在一起谈论美国是一个多么奇妙的地方,是一个自由的、没有偏见的国家等等。然后其中一个说:‘但我还是害怕狗。’这里引起我兴趣的是我父亲曾经告诉过我,以前在欧洲,常常歧视地把犹太人比作狗。”
画肖像画的过程慢慢地进行着,颜料一笔一笔地落在画布上。时常还可以听到弗洛伊德的喃喃自语——在其中某一笔画好了时,我甚至听到他兴高采烈地说:“啊,对了,我想就应该是这样,完全对的,好极了!”——听到这样的喃喃自语,我知道今天的进展一定很顺利。
我问弗洛伊德,什么时候开始画我的鼻子。回答却是:“早着呢。”“我要自然而然地画出你的鼻子来,所以我现在不着急画它,我要先画鼻子以上的部分和脸的两边。”
今天的工作快结束时,我的妻子约瑟芬(Josephine)来了。她审视着画布上已经出现的两个眼睛和两道眉毛,说如果在任何地方看见现在的画布,她都会认出画的是我。事实上,我的眉毛很有特色。如果我是一个政治家的话,漫画家们会把注意力放在这两道特别的眉毛上。眉毛可以用来表达心里的想法。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 Darwin)曾说,在表示羡慕的面部表情里,眉毛的动作是关键的。当眉毛上扬、嘴巴微笑时,他说:“眼睛就会变得明亮,而不是空空如也,或仅仅只是表示惊讶而已。”
我的两道眉毛很粗,又很黑,左右的眉头几乎在中间连了起来。鼻梁上方的部位还有一簇汗毛。谁也不知道这簇汗毛将怎样显现在画面上,即便是弗洛伊德,也许也还没有决定把它画成什么样子。但它肯定是我脸上的特征。
在我妻子这次以非常私人的方式、对一幅刚刚开了个头的肖像画“观赏”之后,我们坐在弗洛伊德工作室楼上的休息间内,他开了一瓶香槟。喝了香槟后,我们一起去沃尔斯利饭店吃了晚饭。我们三个人都点了同样的菜:鱼子酱和爱尔兰炖羊肉。鱼子酱是弗洛伊德的建议:“我推荐鱼子酱,很不错。”这两道菜的确是一个令人惊讶的美味组合。
弗洛伊德对吃很讲究,自己也会做一点,主要是根据伊丽莎白·大卫(Elizabeth David)的食谱。有一次我到工作室时发现,整幢房子都弥漫着波尔多红酒煮蘑菇的香味。他认识伊丽莎白·大卫——而且,有点令人惊讶的是他还认识她的母亲——非常欣赏她对食物的态度。弗洛伊德说:“她对‘吃,可以有如此美妙的挑剔,并且认为吃东西是自己享受生活的一种方式。我喜欢她食谱中的特别之处,讲的是在英国烹调食物,而不是在法国烹调食物,但又确实是在做法国菜。这样就完全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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