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鹏君把他的书斋取名为“闲闲堂”,把他的新书取名为《闲闲堂茶话》。该书精彩之处在于插进了他原创的几十幅书画作品。读装帧精美之书,仿佛与他在“闲闲堂”同话共品“功夫茶”。
享受闲适,是喝茶品茗的真谛所在。曹鹏君对于“闲”,还有更深一层的领悟。书中有一幅《江山风月》图,画上题跋:“江山风月,闲者便是主人。”此句源自苏东坡,画家取其意作画,这是一个智者对“闲”的悟得。
当今茶文化流行,茶文化书籍层出不穷,但有相当一部分是“二手货”,是东拼西凑甚至抄袭而成的,原创而有学术与文化价值的不多。《闲闲堂茶话》说的多为作者亲历、亲见、亲闻之事。记闻述事是曹鹏君的强项,说古今茶事融进了丰富的新闻信息量,去安徽电视台客串节目,去拉萨讲学,到杭州灵隐寺游览,走访调研南方报业市场,参加“扬州八怪”国际研讨会,应新加坡书协邀请出访等,许多茶话就从这里生发铺陈出来。如《茶花》一篇,作者首先从植物分类学上区分茶、山茶、油茶,又谈到小仲马的小说《茶花女》和由乔治·库克执导的电影《茶花女》,呈现了作者在文学、新闻、书画三者之间的融通之美。
在《茶具》一篇中,作者讲到紫砂壶时有议:“真正的上好茶具,只有常用,才最能发挥出其价值”,“以收藏为目的买紫砂壶……连内壁的紫砂粉末都保持原样,那就有点辜负如此佳器了!唐诗有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不知世上有多少能解此意者”。《闲闲堂茶话》中的这些篇章,对当今茶文化热中出现的各类现象发表意见,注入哲思,不时散射出思想之光。
“茶的味道之中,包含着禅理,而禅的境界与精神实质,又充满着茶味。”在《闲闲堂茶话》中还不时透发禅的理趣和智慧。曹鹏君那些出尘脱俗的诗意画,给人一种闲定的心情,带来诸多禅悦。画家在画的题跋中说:“茶有佛缘,非闲人不能解茶味。”这“茶味”即“禅味”。茶有佛缘,人生禅意。弘扬中华茶文化,就是要坚守精神优于物质的高贵性。
人生如遥远的旅程,“闲闲堂”就是一处可供停靠休闲的地方,一处品尝茶的原味、本色、真香的地方。
不寻常的茶话 朱白
汪曾祺曾经在《寻常茶话》中上来就说:“我对茶实在是个外行。茶是喝的,而且喝得很勤,一天换三次叶子。每天起来第一件事,便是烧水,沏茶。但是毫不讲究,对茶叶不挑剔。青茶、绿茶、花茶、红茶、沱茶、乌龙茶,但有便喝。”在我看来,中国人喝茶,绝大多数是属于汪曾祺这种“外行”。但一件事情发展久了,难免会出来一些个内行,所谓行家、门道。然后行家们再继续发展,进而就有了品位、情趣。
曹鹏的这本《闲闲堂茶话》显然也不是写给大多数人的,能喝茶喝出文化和雅趣的人本就不多,再能通过“茶缘”、“茶道”、“茶经”上升到艺术、宗教来的就更少了,用作者的话说,那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缘分”,有与没有、得到与没得到,“全看个人的造化与悟性”了。虽然本书立意并不够大众,但是并不妨碍大众喜欢这本书、读这本书,因为凡是美好之事必然会有人趋之若鹜,学习、效仿、领悟、参透,这都是心怀“茶缘”之人翻开本书的美好向往。
在作者看来,“茶”作为风雅之物是需要学习和研究的,要与之相伴更是需要一种缘分,与茶结缘在他看来是一种幸事、美事。作为读者,你甚至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作者创作时的那种欢快和幸福感。
《闲闲堂茶话》从一个个关乎“茶”的词汇人手,用平白生动并蕴涵着那点古典雅致的语言解释,使每一个翻开此书的人(这里并不排斥那些所谓无“茶缘”的人)首先就在闲适与优雅中通晓这些茶义。从作者的语言上,不难感受到一股淡雅甘润漂浮纸上,这也正是茶本身带给品茶之人的先天之感。从简单的“茶语”进门,到茶作为一种文化的脉络,以及与茶有关的茶画、茶书的专论,作者将茶文化集中展现在了笔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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