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充满无畏勇气和冒险精神的民族,这是一个狂野奔放而难以捉摸的帝国。这些来自荒蛮草原和瀚海大漠的游牧者有着说不清的来历,道不明的去向。他们如席卷千山万水的沙尘暴一般骤然兴盛,将无尽的杀戮劫掠和金戈铁马用刀箭刻在史书之上;又像树叶草丛中凝结的露水般默然消逝,只留下千年的感慨叹息和英雄豪情在后人心头萦绕——这就是匈奴。
本书以全景式视角,图文并茂生动呈现了匈奴,这一对世界历史进程有着重要影响的草原游牧民族,从兴起到湮灭的历史。
尊敬英雄、服从英雄、争做英雄成为草原文化的一个鲜明特点,甚至到了无原则的地步。只要你能成为强者,你就是英雄。而作为英雄的部落首领也反过来要求甚至是强迫部众对自己无条件服从,成为顺服的工具。
由于匈奴的史料太缺乏,所以我们仍以《元朝秘史》中的蒙古族英雄铁木真为例,看看草原民族的服从是如何形成的:铁木真要求伴当(亲随、仆人)要绝对服从主人,甚至到了仇敌的伴当背弃主人或将主人抓获后来投降都要全部处死。
例如当他的仇敌王罕和桑昆父子被成吉思汗战败后,亡命途中被仆从阔阔出遗弃。阔阔出的妻子责备丈夫:“人虽说妇人是狗面皮,你要将这金盂子与他(桑昆)寻水吃”。阔阔出不听劝,于是夫妻二人投奔到铁木真帐下诉说:俺两口子与那奸贼桑昆之间的感情破裂了……铁木真问清夫妻两人的不同态度后说:“这等人如何教他做伴(当)?”遂给阔阔出的“狗面皮”妻子赏赐,反而将阔阔出杀了。
还有铁木真的死敌札木合在穷途末路中被手下的五个伴当拿了,同样送到铁木真帐下。这五个家伙属于消息不灵通的人士,还不知道前辈阔阔出的遭遇。铁木真问清后同样吩咐:“自的正主(主子),敢拿的人,如何留得?将这等人,并他子孙尽典刑了着”,于是当着札木合的面杀了这五位弃暗投明的勇士。背叛主人的伴当们料到了开头,却料不到这结果,真是一场悲剧啊……
顺便说一句,铁木真也没有放过自己的安答(结义兄弟)札木合,杀完了他的伴当后也送札木合上路了事。后来蒙古人都学乖了,当曾活捉过铁木真的塔儿忽台乞邻勒秃逃入森林后被已经归顺铁木真的本族人活捉。
大伙本来打算将这位昔日的首领献给当今的伟大领袖成吉思汗,幸而其中有明白人主张立即释放塔儿忽台乞邻勒秃,理由是:“我每(们)若将他拿至铁木真处,必说我每拿了正主,难做伴当,必将咱每杀了。不如放回去,对铁木真说,我每本将塔儿忽台乞邻勒秃拿来,因是正主,心内不忍的上头,放回去了,成吉思汗必容我每。”
后来铁木真知道后果然赞许说:“若你每将他拿来,我必杀了你每,你每不忍却放了,也好。”于是,成吉思汗予“特赏”这些滑头,也算是皆大欢喜。
由此种种事例,使得归顺铁木真的人都知道只有死心塌地做忠仆这一条路可以走,于是每一级的蒙古贵族和官吏都有了忠诚的属下部众,而这些贵族和官吏也都是成吉思汗的忠实伴当。
由此类推,匈奴人也一样如此服从自己最大的英雄——单于,而这种特有的草原民族精神将来源纷杂的匈奴凝成了一股可怕的力量。单于的意志就是匈奴的意志,单于的喜怒哀乐就决定了每一个匈奴人和匈奴邻国的生死命运。
草原民族的首领渴望着什么呢?那就是不断的征服和杀戮。《史集》中记载着铁木真曾问左右“对男子汉来说什么是最大的快乐”,孛斡儿出回答“男子汉带着冬季羽毛脱掉,现在重新长满羽毛的灰鹰,骑着养肥的好马,穿着好衣服,在初春时出去猎取灰头鸟,这就是最大的乐趣”;孛罗忽勒认为“放了鹰鹘,看它从空中用爪子击落灰鹤抓走,这是男子汉的最大快乐”;忽必来的儿子们只知道“打猎时放鹰,是人生最大的乐趣”。
铁木真听了后不以为然地说:“你们说得不好!镇压叛乱者、战胜敌人,将他们连根铲除,夺取他们所有的一切;使他们的已婚妇女号哭、流泪,骑乘着他们后背平滑的骏马,将他们的美貌的后妃的腹部当作睡衣和垫子,注视着她们的玫瑰色的面颊并亲吻着,吮她们的乳头色的甜密的嘴唇,这才是男子汉最大的乐趣!”
铁木真最大的快乐也是每一个蛮族领袖最大的快乐,从匈奴的历史来看,这种最大的快乐也是每一代匈奴领袖孜孜追求并努力实现的。于是那些和善淳朴的匈奴牧民们一旦听到首领召集军队的牛角号之后,便会毫不犹豫地带好刀箭跨上战马,从这一刻起他们转变的如地狱里冲出的魔怪般凶残恐怖。在狩猎中他们对猎物毫不怜悯屠戮一空,在战争中他们对敌军和敌国百姓冷酷无情烧杀殆尽。
蒙古人是这样的,匈奴人也是这样的。因为这就是草原之子,这就是游牧民族。
当匈奴兴起之后,中原王朝立刻遭遇到无比强劲的危机。胡儿的呼哨和胡马的嘶鸣,将要搅乱那一片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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