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思想家:柏拉图》:
毫无疑问,这里回响着《申辩篇》中的情景,在这篇文献中,苏格拉底由于政治原因而被起诉。苏格拉底确实回应了凯里克利:如果是真理的法庭进行判决,那么哑口无言的应该是他,被判处死刑的也应该是他。苏格拉底是否为自己及其使命做了充分的辩护,我们将在下一章详细讨论。
我们已经看到,智者们教授许多学科,但是任何学科都不像修辞学那样受欢迎。在《普罗泰格拉篇》中,当苏格拉底和他的青年学生希波克拉底来到智者们的住所时,他们发现希比亚正在谈论物理学和天文学,普罗狄柯(Prodicus)正在解释同义词的细微区别,普罗泰格拉正在回答任何学科的任何问题。可是当话题转向政治的艺术和修辞的作用时,他们都参加进来,为这个中心论题辩护。这是他们的命根子。为了听起来有说服力,一个人必须对许多事物都有所了解,因此智者们都很博学,他们的词汇量以及他们做出的理论概括几乎涵盖了人类经验的所有领域。他们不是要教会一个人应该如何与将军、造船工程师或医生交谈,更不是要教会他应该如何去从事这些工作;毋宁说,他们的目的是教会他应该如何与听众讨论这些话题,尽管听众对这些专家们的实际方法和做法基本上是一无所知。
某人必须做出明智的选择,而且至少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搜集更多信息,应该请教哪些专家;对这个人来说,政治家应当对许多事物都有所了解的论点似乎是有益的。这里,智者的现代支持者们公正地捍卫了他们所起的作用,因为他们培养了民主制度所必需的具有较为广博的知识和较强的适应能力的公民。然而,正是这种广博但肤浅的知识可能被用来操纵那些知识有限的听众,使他们永远处于无知的状态。哲学与修辞学的,主要区别在于,哲学旨在研究探索,拓宽知识,而修辞学的目的是阻碍研究,限制知识,以便使多数人处于无知状态,使他们成为可靠的、顺服的听众。
说服的艺术包含这样一个问题:它与真理没有必然联系。人们所谈论的东西取决于他们所相信的东西。有权使用谎言的修辞学一旦进入一场对话或一种文化,发现或消除它则非常困难。只有在一个期望真理的体系中,谎言才可能骗人。如果谎言是可以预见的,人们就会对语言持怀疑态度,甚至抛弃语言。因此,只有通过掩盖它正在做的事情,修辞学才得以继续存在。例如苏格拉底在《申辩篇》中说,决不要做一个好的演说家;保萨尼阿斯(Pausanias)在《会饮篇》中说,他的发言不过是临时准备的;当苏格拉底在《斐德罗篇》中发表带有修辞色彩的讲话时,头都不敢抬。修辞学必须在其他学科面前隐蔽自己;如果我们对自己也隐瞒这一事实,那么这个要求可能变得更具危害性。有时我们自己的谎言会进入意识领域,我们却宁愿忽视它,正如伊俄卡斯特(Jocasta)劝告俄狄浦斯,不要再到牧羊人那里去打听被遗弃在山坡上的婴儿。她说服自己不要去思想过去的事情所造成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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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英 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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