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已经从文化学院(今文化大学)音乐系毕业数年的本科生吕锤宽,应台湾师范大学知名教授许常惠先生之邀,参加了“鹿港地区南管音乐调查”专案,自那年以后,他的学术兴趣和热情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一在台湾称作“南管”,在福建称为“南音”的优秀传统音乐品种。36年以来,锤宽先生拜师研习、悉心搜罗、坚守田野、勤于纳录,最终以一人之力,为这套卷帙浩繁的《泉州南音(弦管)集成》资料收集整理和出版,提供了扎实的基础。
各省区先后动员万余名民间文艺工作者,一方面梳理20世纪以来几代学人收集记录的相关乐谱文字图片文献,一方面再度对当代仍然流传存活的各种民间艺术品种进行全面普查,以发掘新的口碑材料。至2009年10月,30个省区的296卷“集成”全部出版。作为一个古老文明国家的民间文化大典,“集成”实现并完成了本民族的一个伟大的文化理想和使命,也以其三十年的煌煌业绩被人们亲切地誉为“集成时代”。
吕锤宽先生的南音学术之旅,在时间上正好与“集成时代”重合,且从最终成果看,也不无契合之处,二者都具有民间文化资源现代整理的性质,但认真检视,两者又多有不同。例如,“十大文艺志书”是中央政府的一个重大文化行为,其范围几乎包括了中国各民族各地区历史上流传至今的所有民间文艺种类,并明确提出“范围广、品种全、品质高”的编纂方针。又因为任务繁重、编选数量巨大,所以从县、市、省到中央,四个层级的参编队伍也空前的多。而吕锤宽先生之于“南音”,最初完全属于个人所为。早期,他也没有要编纂“南音集成”这样庞大的计划,他所专注的对象,仅限于南音一个品种,并且是以-个音乐学者的态度进入这个领域的。就此而言,“南音集成”或可视为个体学者为一种传统音乐品种编就的乐谱文献总编,而“十大文艺集成”则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为56个民族所有传统音乐品种修编的国家文化典籍。在编纂思想和策略上,二者一个偏于“广”,一个偏于“狭”;一个求“大”求“全”,一个求“小”求“专”;一个属“面”,一个属“点”。目标、结果虽有共同处,但策略、方法、视域又有不少差别。以往,对于296卷的“大集成”的价值、意义、功过,已经有很多专论做过评述。而对眼前这部仅涉及一个传统音乐品种的“小集成”,编纂者一定十分期待出版之后有很多同行撰文批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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