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全球化浪潮下的中国对策》:
这次危机刚出现的时候,世界联手应对危机,没有让危机以古典方式迅速出清,随后迅速恢复。这次是危机刚刚开始,20国集团就被激活,大家明确表示要联手用超常规的政策来救市,一直到现在,经济没有以古典方式恶化,没有出现哀鸿遍野的局面,但是很多问题确实长期化了。比如,中国的“僵尸企业”问题,如果危机中“僵尸企业”迅速倒闭,杠杆被去掉,经济就要在一个新的平地上重新发展。现在不光是中国要维持“僵尸企业”,美国也要维持“僵尸企业”,这种情况都是过去没有的,整个经济的恢复过程呈现高度的复杂性。具体到利率,也很难出现强势上升的趋势。特朗普没上台的时候关于利率、美元说了很多话,“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上台之后知道“柴米贵”了,半夜打电话给经济顾问讨论强美元好还是弱美元好,这表明局中人掌握来自各方面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可能相互矛盾,不太容易做出决策。强美元带来较高的利率,会吸引资金到美国去,从而解决美国危机以来越来越严重的政府债务问题,这是可以的,但是用这种方式来解决政府债务问题在中长期会使局面恶化。
我研究美国经济几十年了,如果美国经济出大问题那一定是政府债务出问题,美国的企业很少出问题,房地产市场可能会出问题,但最大问题还是政府债务问题。我们知道危机以来美国一直在去杠杆,有些人说美国去杠杆成功,我们要看数字特别是结构性数字,美国的私人部门主要在房地产市场成功去杠杆,金融部门成功去杠杆,企业部门本来就没有很高的杠杆,表现得非常稳定,但是政府部门的杠杆率急剧上升,从危机前60%多上升到超过100%,也就是说美国所谓的成功去杠杆是以政府部门加杠杆为代价的。特朗普高调上台后要减税,那么政府部门的高杠杆如何覆盖,要增加支出,钱又从哪儿来?美国有个办法,向世界借钱,吸收世界各国的资金,这就需要强美元,需要高利率,这样看起来是合理的,但是强美元和高利率对美国的中长期影响非常不确定。所以关于加息周期,我们还是应当再判断一下,意义、步调、水平等还值得进一步研究。我们实验室的研究成果还是比较细致的,包括利率长短期变动的格局,如加息的时候短期利率上升快,如果长端上升慢的话,那曲线就很平了,这样的配置效益很怪异,使得收益率曲线扭曲了。我们现在来讨论利率问题,应当构建一个完整的利率研究理论框架。我刚才使用的框架是维克赛尔框架,分析货币利率和实体利率,然后讨论它们之间的关系,货币当局的职责就是处理好货币利率和实体利率的关系。利率问题我们肯定要讨论、研究多次,一开始要把研究利率的完整理论架构勾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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