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国“国学”之本体
“国学”是一国所有之学,国学者,与有国而俱来,根之民性。中国“国学”之“本”,首先明确“国学”的本根在“本国”,服务于本国的国家意识为第一要义。而且还要明确“国学”之探讨,是以本国固有文化为“根据”。中国“国学”之“体”如何庞大,也会归为万物一体的“仁体”。在中国的“国学”中,不仅仅是儒家以“仁”为“体”,而且道家文化亦以“仁”为“体”,因为道家文化也体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万物一体的“仁体”。墨家思想亦处处体现“仁体”。不论是“四书五经”,还是“国画、京剧”等等中国特有、特色的文化,都体现了以“仁”为“体”。“国学”是“国家之魂”,而中国的“国家之魂”,凝聚在中国“国学”的“仁体”之中,并且中国“国学”的“仁体”之魂,通过各种方式体现出来。
“国学”是一国之学,是国家之学,是具有鲜明民族特色之学。“统一国内诸学、具有领导地位,统合各学科的有别于外来之学,并且具有本国特点的学术就叫作‘国学’。”我国当代国学家陈来先生说: “‘国学’与‘西学’相对,是指遭遇西方文化冲击之前,中国原有的思想文化与学术体系,这是国学概念在近代的第一种用法。这里的‘国’是本国之义,‘学’是学术之义。用章太炎在辛亥革命前的提法,国学可称‘中国独有之学’;用刘师培后来的说法,则可称‘中国固有之学术’;东南大学国学院的提法以国学为‘中国原有之学术’。”“国学”是阐释一国“固有以精神”的学问,正如近代国学家梁启超所言:“学术思想在一国,犹人之精神也。而政事、法律、风俗及历史上种种之现象,则其形质也。故欲觇其国文野强弱程度如何,必于学术思想焉求之。” 而“本体论”是追求根本、本源之学。最早使用“本体论”之语的 17 世纪的郭克兰纽,郭克兰纽是德国经院学者。在古希腊哲学中,巴门尼德、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柏拉图等哲学家对“本体”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世界本原或基质的探讨。在近代哲学中,笛卡尔把研究“本体”称作“形而上学的本体论”;莱布尼茨试图建立本体论体系;康德又用先验的哲学体系代替本体论;黑格尔则进一步在纯观念的基础上,构建了认识论、逻辑学、本体论统一的原则。在现代西方的哲学中,也有关于“本体论”的探讨,例如胡塞尔提出了“先验的本体论”;哈特曼提出“批判本体论”;海德格尔提出了“基本本体论”。“中文‘本体’一词中,本指本根、本来,体指实体、状态、体段等。中国哲学中‘本体’连用,一般认为始于汉代。”在我国的古代哲学中,有追寻世界本源的“本体论”,例如王充、张载等哲学家把世界的本原看作是“气”;二程、朱熹等哲学家把世界的本源看作是“理”;王弼等哲学家把世界的本源看成是“无”;陆九渊、王阳明等哲学家把世界的本源看作为“心”。著名现代国学家陈来先生说:“宋代以来儒学强调克己为仁,突出仁的道德修身的意义,把仁的爱人义淡化了,至少没有突出出来。尽管万物一体说是仁学的新的发展,但他人优先、仁爱优先的立场没有被加以强调,仁的伦理性质没有被清楚刻画出来。今天我们必须把这些内容结合一起,重建仁学本体论,为儒家哲学奠定坚实的基础,也为一切当代哲学奠定基础。” 当然也为“国学”的发展奠定基础,那么,中国“国学”是中国之学术,何为中国“国学”之“本”,何为中国“国学”之体,以及中国“国学”“仁体”之魂的如何体现等问题,下面将详细探讨。
一、中国“国学”之以“国”为“本”
“国”原义是指邦国、疆域。“国学”的“国”是指“国家”“祖国”。“国家”是随着阶级的出现而产生的,而文化也是随着“国家”的出现而得到繁荣发展的。恩格斯认为“国家”萌芽于维护社会公共利益的需要,恩格斯指出:“在社会发展的某个很早的阶段,产生了这样的一种需要;把每天这样重复着的生产、分配和交换产品的行为用一个共同规则概括起来,设法使个人服从生产和交换的一般条件。这个规则首先表现为习惯,后来便成了法律。随着法律的产生,就必然产生出以维护法律为职责的机关—公共权力,即国家。”列宁认为:“国家问题,现实无论在理论方面或在实际政治方面,都获得了特别重大的意义。……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马克思主义认为: “国家”不仅有阶级性,而且还具有社会性。中国是指我们多民族组成的国家。中国的“国学”是指由我们自己的国家产生、发展的学术,其“根”在本国、其发展亦在本国。“国学”的“国”不仅指“国家”,而且还指“祖国”。如果说“国家”是在阶级社会才产生的,然而“祖国”在阶级社会产生之前就存在。“祖国”会有自己本土的古老的文化,并且这种古老的文化的一部分会一直传承、延续到有阶级的社会,甚至再延续到阶级消亡的社会。“祖国”不仅仅是一个地理概念,而且也是文化概念、法理概念。“祖国”与“国家”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祖国”虽然也有解释为“自己的国家”,但是“祖国”概念的外延一般来说大于“国家”的外延。“称呼别的国家时,‘国家’这个词应该用复数形式,因为它们每一个都是许多个而不是一个。”而称呼“祖国”时,“国家”
相对于自己而言具有唯一性。
“本”原义是“根”,这里说所的“国学”之“本”,即“国学”之“根”。中国“国学”博大精深,包罗中国学术之万象,而中国“国学”之根是什么的问题,即中国“国学”之“本”的问题。中国“国学”之“本”即“中国”,以“国”为本,“国学”离不开“本国”,“国学”是在自己的祖国孕育成长。日本国学者山田孝雄指出:“‘国体的宣明是国学的第一要义。’……把国学看成文献学,就止于丢失精神的形骸,同时也丢弃了我国特异的意识。……国学的目的是让我们正确地理解日本国,正确地理解日本考虑的首要要素就是国土、国民、天皇,这些要素可以概括为国家、国体,即忘记国家意识绝不是国学。”
中国近代国学家邓实在《国学今论》中指出: “国学者何?一国所有之学也……有其国者有其学。学也者,学其一国之学以为国用,而自治其一国者也。国学者,与有国而俱来,因乎地理,根之民性,而不可须臾离也。”中国“国学”之“本”,首先明确“国学”的本根在“本国”,服务于本国的国家意识为第一要义。而且还要明确“国学”之探讨,是以本国固有文化为“本”,就像日本近代盛行的“国学”以排斥外来文化、主张以研究《古事记》《日本书纪》《万叶集》等古籍为“根本”,以阐发日本的“固有精神”为主旨。探讨我国之“国学”,即以中国固有文化为本根,例如中国“国学”者讲“国学”,大都以中国的经学、史学、诸子学、文学、哲学等等主要内容。偏离了“本国”之学,不是“国学”,故而“国学”不仅以服务于本国的国家意识为“本”,而且还要以本国固有文化为“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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