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归来兮 晏阳初,为育新民除文盲/百年中国记忆·教育家丛书》:
(二)运动本身有了核心,仍不能不有其他种种的援助。不过要先有了前一项的条件,而后才能得到别方面的援助。中国人有一种最不好的心理,自己不下苦功夫,一举手一投足就想获得同情、取得赞助,天下哪有这样容易的事,只有卖油条烧饼的才是,热炒热卖,随时脱手,这种心理可以叫它做油条心理。“少劳多获…‘小劳而大获…‘短劳而久获”,这种心理非常普遍。平教运动绝对以此为戒,我们常是用了十分的力量,得到五分的帮助,所得虽不相称,但对于平教运动非常有益。第一次得到的援助是民国十四年出席檀香山的太平洋国民会议,第二次民国十七年到美国去讲学,得到了不少国际的同情。在国内,我们这种运动,一大部分人不反对,有一小部分人十四五年来时常找我们去帮忙,因此结识了好些军事政治界的同志,其中的一部分对于平教运动,有深刻的认识。
(三)平教运动始终没有停止过自己的工作。一个运动要能够有继续不断的生命,非自己“动”不可;如果到了某一阶段,自己的工作不能继续下去,它的生命,就是最危险的时候。虽自卢沟桥事变到现在,天天帮助军事政治方面的朋友促成抗战建国的事业,而我们一向仍有自己的工作,这一点各位要特别注意。已往八九年,我们在定县曾以全副精神从事于基层工作的研究,到了今天,国家民族临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如果我们还是关上大门在定县、在衡山、在新都,不问外事,这种团体,有它不嫌多,无它不嫌少,与民族前途不发生关系,不参加这救亡的大运动,就可以证明平教运动不成一个东西,没有生命。记得去年卢沟桥事变发生不久,最高国防参议会在南京开会的时候,中国这么一个大国,只有十六个代表,我是十六个人里的一个。大家早晨挟了皮包去,夜晚挟了皮包回,一星期、两星期过去,议不出一个办法来,日本鬼子却拼着命和我们速战速决。眼看着国亡无日,束手无策,大家都深自悔恨为什么不学军事,这时肩扛起枪刀,上前线去杀个痛快;偏偏我们是穿上长衫,缚鸡无力。那时,大家真觉得,救国有心,献身无路。不久,战局开展,战事延长,全民抗战,需要人人动员,而欲动员全国广大的民众,完成全民抗战的神圣任务,非实施民众组训及改革地方行政基层机构不可。这两种事,就都落到了我们身上,我们救国有了路。许多爱国青年、仁人志士,最初感觉得满腔热血,无地可溅,现在我们可以用“死”的精神去干“活”的工作。改进政治,发动全民。说来似乎很凑巧,也很偶然,也可以说我们早就是如此看法。我们十多年来朝斯夕斯所做的工作,就是如何改革县政机构,如何训练民众的两大问题。多数人到现在才感觉的问题,以为抗战建国非从事这两大工作不可,而我们早就注意到。实际说起来,战时固然需要改革政治,训练民众,平时一样是需要。非把这两大问题解决,民族不能有生命。我们自己的研究工作,就是希望对于这两大问题有一点贡献。十多年来,从未停止,所以今天有参加抗战建国大工作的机会。
以上三点,就是本会所以能维持到今天的理由。到了十五年后的今天,愈觉得这三种元素的重要性。一个人到了自己的生辰,回想起来,总觉得岁月蹉跎,满腔悔恨,独平教运动在今天,就它的成功与失败两相权衡,可以告慰的地方稍多,这是最令人兴奋的事,足以增加新的勇气,作更深一层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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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洁琼
★一个人,有心为穷苦的广大农民做实事,不管他的成败,他都应是一个受人纪念的人,因为他有一颗仁慈的心,一颗善良的心。晏阳初先生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胡絮青
★晏老的心中只有农民,可以说,他的一言一行都是为了农民的利益。对农村的社会调查给了他非凡的智慧。对农村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陈志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