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力西系清末著名来华西方人士之一、中国女子学校先声之一——厦门怀仁女学的三任主理(终身未嫁)。本书是在仁力西46岁即英年早逝之后由其胞妹梅塔和莉娜编辑整理而成。书中主要部分是仁力西写给亲友的信件和一些生活日记等,记述了19世纪末期仁力西在鼓浪屿兴办女学的经历以及在厦门和周边地区的见闻……
阿梅的故事
她站在村舍门前滑溜溜的河岸上——身形小巧,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外衣和一条中式裤子。她的脸宽大而红润,黑色的眼睛眺望着面前的平原。玳瑁山1高耸在她头顶之上,那条过往行人用鞋底踩出来的乡间小径,蜿蜒穿过右手边的原野,经过几家小吃摊向左手边转去,汇入村里的一条街道,那里坐落着基督教小礼拜堂,它与村里别的房屋没什么两样。
她脸上带着一副宁静、满意的神色,直到一个高个子的外国人大步出来,走上村里的街道。看到女孩,他停了一下,因为他知道,她是厦门教会学校的学生。他用友善的目光,严厉地看着那双紧紧缠着的脚和高跟木屐小鞋。“阿梅,这是什么意思?”他问,“你今年为什么不上学读书?”女孩因他的质问而感到羞愧,一声不吭。他很快走开了,越过原野,穿过山坳来到海边。
听到有人在叫她,阿梅急忙跑下山坡,大门敞开着,却用高高的木板把鸡和猪挡在院子里,她跨过去,进了院子。对着院子,许多门都开着,很多人挤在院子的狭小空间里。男人们从稻田回来,正在清洗脚和腿上的泥土。他们穿着中国农民的宽松的蓝色棉布衣服。孩子们在鸡群中跑来跑去。一个砖砌的炉灶立在院子里,一个老妇人正在那儿忙着,一边看着一口大铁锅里的米饭,一边切菜和豆腐,准备晚饭。
阿梅很快就忙活起来。男人们吃完后,女人们再吃他们剩下的饭菜。这户人家信基督,随后是晚祷。劳动一天,疲倦的人们很快分头去了不同的房间,阿梅和老妇人上床睡觉了。老妇人很快就睡着了,但阿梅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思考着未来。似乎全无希望。谁来帮助她?那个传教士去了厦门。这个老妇人几年前把她买来做儿媳,男的是个体弱多病的家伙,最近开始吸鸦片、赌博。阿梅自己的父母不是基督徒,住在平原那边远处一个村庄里,他们并未想到要救她,阿梅的困境对中国女孩子来说太常见了。她想到了教会学校,想到了她在那里学到的东西;当她向“天父”祈祷时,一个计划展现在她务实的头脑中。
没过几天,那几个基督徒就在街上的小礼拜堂里聚会礼拜。一个老头对那些无动于衷的农民布道,这就是他的听众。木制屏风和挂在一根铁丝上的一块印花棉布帘子,贯通整个教堂,一直延伸到讲坛一侧的墙上。屏风后面是一张长条桌和几张长凳,一些妇女和儿童坐在那里听讲。阿梅对其中的一位——一位高个子的老妇人说话。她脸上满是皱纹,但笑容可掬。她同意和阿梅一起去教会学校寻求帮助。
时间到了,阿梅站在离家不远的篱笆旁,像往常一样整洁、安静。她的衣物用蓝色的棉布包裹着,她目光焦急地在山坡上搜寻那个老妇人高高的身影,她还没到。这也不奇怪,因为地面被雨水浸湿了,大雨倾盆而下,这女人瘦弱的老骨头害怕风湿病发作。阿梅向海路方向望去,但她不认识路。她决不能回到闹哄哄的庭院和大烟鬼未婚夫那里。她想,她对回平原的家的长远路线还有点印象,那里住着一些基督徒,可能给她帮助。于是,沿着陡峭的山坡,她走了漫长的一天,穿过底部长满蕨类和孔雀草的巨石,走过山里某些地方当台阶用的滑溜溜的花岗岩石板,沿着湿漉漉的小径,穿过河流浅滩、绵绵无际的沙地,最后来到一个基督徒的家。……
早年生活(1861—1885年) ( 本章作者:梅塔)
Early Days, 1861-1885 (M. L. J.) 1
中国的呼唤( 本章作者:仁力西)
The Call to China (J. M. J.) 18
在中国(1885—1904年) ( 本章作者:莉娜)
In China, 1885-1904 (L. E. J.) 30
信件节选(1904—1907年) ( 本章作者:仁力西)
Extracts from Letters, 1904—1907 (J. M. J.) 127
厦门故事 ( 本章作者:仁力西)
Stories (J. M. J.) 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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